道场的木地板被我踩得哒哒响,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最后一下勾拳落在场地的腰侧时,他故意往后退了两步,蹲下来跟我平视,指尖戳了戳我的脸颊:“小葵今天力气又大了,居然能打赢我了。”
我立刻喘着气叉腰,鼻尖还冒着汗,却忍不住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可一想到上次跟Mikey比试,他才轻轻往旁边挪了挪,我就扑了个空,摔在垫子上屁股有点疼,他还从口袋里摸出铜锣烧哄我,说我才4岁,等长到能够到他肩膀就再比。
其实我知道,大家都叫他Mikey,是因为艾玛姐姐的名字像外国人的名字,她之前偷偷跟我哭,说别的小朋友笑她名字奇怪。我当时还把真一郎给我的草莓饼干分了她一半,蹭蹭她的脸说“艾玛的名字超好听”,后来Mikey就说要取个外国名字,这样艾玛就不会觉得奇怪啦,那之后我就一直叫他Mikey,再也没喊过他的大名。当然除了生气的时候叫他大名
正蹲在地上,用小石子在地板缝里画画,突然听见道场门口的木门“吱呀”一声响,我抬头一看,立马蹦了起来——是真一郎哥哥!他外套搭在胳膊上,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是明寺武臣哥哥,上次他还送了我一个会跑的小火车玩具,我玩了好几天都没舍得弄坏。
“小葵,快过来。”真一郎哥哥朝我招手,我赶紧跑过去,抓着他的衣角往那边凑。他指着明寺武臣哥哥身边的两个小孩说:“这是明寺的妹妹,叫明司千寿,还有千寿的哥哥,明司春千夜。”
千寿姐姐朝我笑,手里攥着颗橘子味的糖,可我眼睛一下子就黏在了那个男生身上。他的头发是浅浅的,风一吹就晃呀晃,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像浸了温水似的,比道场窗户外的阳光还软。
我没等大人说完,就挣开真一郎哥哥的手跑过去,仰着脑袋跟他说话,声音都比平时亮了点:“你好呀!我叫佐野葵,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愣了愣,然后轻轻弯了弯嘴角,声音软软的:“我叫明司春千夜。”
我点点头,又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发——跟我爷爷织的毛线帽一样软。“你的眼睛好好看,头发也好好看!”我直白地说,又仰着脑袋问他,“那我可以叫你小春吗?这样我一下子就能记住啦!”
他看着我,眼睛里闪着笑,慢慢点了点头:“可以呀,小葵。”
我一下子就开心了,想拉他的手,又怕他不喜欢,只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心里偷偷想:以后要跟小春一起在道场训练,等我长大打得过Mikey了,一定要让小春看看,还要分他铜锣烧吃!
小春的指尖暖暖的,被我轻轻碰了一下后,他反而主动伸过手来,小心翼翼地攥住了我的小拇指。我心里像装了颗刚剥好的糖,甜丝丝的,拉着他就往道场里面跑,还回头喊千寿:“千寿也来呀!”
千寿颠颠地跟过来,把手里的橘子糖递到我面前,声音软软的:“小葵,糖给你吃,甜的。”我刚想接,又想起小春,转头问他:“小春你吃吗?”他摇摇头,却帮我把糖纸剥开,递到我嘴边,说:“小葵吃吧,我不喜欢太甜的。”
我咬了口糖,橘子味在嘴里散开,拉着小春蹲到道场角落——那里放着武臣哥送我的小火车,电池还没耗完,我拧了拧开关,小火车就“呜——”地跑了起来,绕着我们的小鞋子转圈圈。
“你看!这是武臣哥送我的!”我指着小火车,语气里满是骄傲,“我每天训练完都会玩一会儿,都没弄坏它!”小春凑过来看,头发垂下来,扫到我的手背,痒痒的。他点点头说:“小葵很爱惜呀。”
这时场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皮球,笑着问:“小葵,不继续训练啦?要跟新朋友一起玩球吗?”我立刻站起来,拉着小春的手晃了晃:“小春,我们一起玩球吧!我传球超准的,刚才还打赢场地了!”
小春被我拉着站起来,眼睛弯了弯:“好呀。”我们四个小孩凑在道场中间,真一郎哥哥和武臣哥靠在门口看,阳光从木门缝里钻进来,落在我们的小脚上。我把球传给小春,他没接住,球滚到千寿脚边,千寿捡起来,用力往我这边扔,没扔准,砸到了我的胳膊,我却一点都不疼,还笑着喊:“千寿加油!”
玩到一半,我跑累了,拉着小春蹲在垫子上喘气,看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伸手帮他拨到耳朵后面:“小春,以后你常来道场好不好?我们一起训练,等我长大打得过Mikey了,我保护你和千寿!”
小春看着我,眼睛里亮闪闪的,用力点了点头:“好,我常来,等小葵打赢Mikey,我给你鼓掌。”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院子里樱花的味道,我攥着小春的手,觉得今天的道场,比平时还要热闹,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