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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恩不情不愿地应下了，沃尔特看着周围这几个不靠谱的，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自己离断头台不远了。

事实证明，父子两个的直觉很准。

奥尔登王宫

"陛下，凯兹军团长已经到了。"

斯温抬头看着年轻的奥尔登王——凯勒斯·奥尔登。一头银白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淡漠疏离的银色瞳孔正望着窗外，眉峰锐利，淡色的眼眸如两潭不见底的深泉，不带丝毫情绪。

听到斯温的声音，他转过身，"叫他进来。"

斯温行礼之后退下，不一会凯兹便开门走了进来。

刚进房门，凯兹便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书房另一头的沙发上。

凯勒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似乎在等他开口。

凯兹将沾了血的手套脱下扔在桌上，解开了胸前领口的第一颗扣子。“终于吐出东西来了，在帝国最西边的白石城。”

凯勒斯坐回书桌后的椅子上，阴影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这件事全权交给你。”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一个星期后，我要看到沃尔特的人头。”

凯兹“哼”了一声，一改懒散的神色，咬着牙说道：“只要五天，我必带着这畜生的人头来见你。”

说完，他抄起手套，行了个礼便风一般离开了。

凯兹离开后，斯温端着热茶走了进来。他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国王冷硬的侧脸。斯温注意到，国王的目光又一次落在那张盖在桌上的相框，那是帝国和眼前这个帝王十年来都不曾愈合过的伤疤。

凯勒斯·奥尔登即位五年，以铁腕迅速扫清了帝国所有旧贵族中的陈腐烂肉。狂风过境一般强硬的手段最终也引来了疯狂的报复，芙萝拉王后死于那场骇人听闻的袭击，年幼的卡里安王子被掳自此下落不明，帝国上下皆言，小王子早已夭折。

自那以后，凯勒斯似乎一夜之间就从刚坐上王位年轻气盛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公正冷酷，手段狠辣的帝王。

十年了。凯勒斯用尽一切手段搜捕着反叛军的残党。时间一年年过去，王子还活着的希望一次次燃起又熄灭。不仅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银发银眸孩子的消息，更因为——那群恨他入骨的渣滓，怎么可能让他的儿子活下去？

想到这里，凯勒斯皱着眉头合上了眼，宽大的手掌捏住额头，中指和拇指用力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

直到最近，那群老鼠终于又开始活动了。凯兹的人潜伏了三个多月，才终于抓到了那群人的尾巴。

凯勒斯沉默地端起茶杯，阴影中的银色的眼底尽是淬了冰的决绝。这一次，绝不会再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莫斯猛的睁开眼，急促地了喘息两声，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他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说是房间，这么一个二三平米的地方不过放了一张破旧的小床，便可以称得上是"房间"了。

莫斯真是好养活得很了，十岁正是娇气着向父母撒娇讨好的年纪，他却只要食堂每天提供的那几块面包和水就能挣扎着活下来。

莫斯躺在床上，清醒之后身上的伤带来的疼痛格外难熬。

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奥恩总会打着教导的名义，一边教莫斯一些不入流的体术，一边泄愤一般地和他"切磋"。十岁的孩子，总是接了几招之后便再难还手，于是他每每出现在人前，都是带着伤。

缓过一阵后，莫斯从床上起来，掀开衣服检查了下自己的伤，不出所料地发现腹部青了一大块，又默默放下衣服，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磨的锃亮的金属片。那是他自己制作的镜子。

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黑发和银色的瞳孔，苍□□致的脸上布满了青紫的淤青。莫斯抬手覆上了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看到自己的样子都会格外嫌恶，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