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它冷漠的声音,“你该走了。”
“为什么用她的脸来骗我!”再难压抑情绪,我蜷缩起来捏紧自己的袖口,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要带白研来这鬼地方?为什么我在网上刷到再晴小镇的都市传说不加思索就要来旅游?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我悔恨地捶打门板,无力跪坐在地上。右手的伤口汩汩流血。
我累了我受够了……让我去陪她吧…。。
我静静闭眼,脑海里不断浮现与白研朝夕相处的细节。上回吵架,我还没有向她道歉……忽然间一阵头晕眼前不断显出重影。难道是我失血到出现幻觉了?墙壁怎么在晃动?
头顶划过冰凉,抬头注视,天花板渗漏出黑色的粘液,正在徐徐而落。地板已经聚集一滩液体。
四周的墙壁正收缩蠕动,我晃了晃头,一定是幻觉,怎么会觉得它活过来了。但所处的空间不断被挤压,提醒我这是现实,最终将我吞没。
口鼻涌入大量粘液,封住所有五感。周身似乎浸入无边际的浪涛之中,随旋流浮动。我像被重物死死压住连挣扎都很微小。
沉溺之时,蓦地,手指碰到一个奇怪的触感。
我尽量睁开双眼,依稀看到有个人横陈在不远处。
再仔细一端详,竟然是荆桐!
奋力往那边游动,拨开她脸上附着的污物。
拍了拍她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与处境不同神情如常沉睡着。
围困我们的粘液之潮突然激荡汹涌,压着我们往漩涡中心引。
我死死拉住荆桐的手臂,紧闭眼防止黏液再进入眼里。
随着漩涡越来越急不由自主地被浪潮卷入深潭中,比预想更强的冲击袭来。
几乎要将身体撕成两半,五脏六腑快要颠倒移位。
我不想死在这儿!
强烈地愿景让我感受到一股暖意自右耳传来,耳坠飘在半空,原本浑浊的环境光芒大盛。
轰地一声,周遭居然碎裂开来。
我试图捞起荆桐,可她的身体居然融于水中消散。
清醒后我莫名出现在医院外的草地上,第一时间想把耳坠捡回来,那两副耳坠是我家里传给我的传家宝,一副写着“诸邪退散”,另一副写着“唯吾神清”,“唯吾神清”却彻底消失连碎片都没留下。趴在地上找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踪影。
着急时忽然一只手出现在眼前,我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我有这么吓人吗?”看起来完好无损的荆桐,维持弯腰的动作朝我伸手。
有前车之鉴的我起身猛地与她保持距离:“你怎么证明你是荆桐?”
荆桐不解而后想到什么似的,扬起一个露齿的笑。皮笑肉不笑地悚然开口:“我是荆桐呀…。”
我被拙劣的恶作剧吓到尖叫,自然被她狠狠嘲笑了一番。
懒得理她,不过知道她是活生生的人还是松了口气。再把她失踪后的一系列遭遇,以及覃巳消失的事全盘托出。
在那片水域里经历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荆桐居然毫无印象。“你再好好想想,我真的看到你躺在水里怎么也叫不醒。”
荆桐讶然继而说明:“那个卫生间我觉得很黑就没有进去,然后回来路就变了。我一直在找你们,手机没信号,人影都没看到一个。怎么也走不出一楼范围,正在烦恼忽然一道光闪过,我跟着光跑出医院。还在一楼的办公室发现了这个。”
她拿出来一张被撕掉一半的便签纸。
“医院的制服为蓝衣和白衣,如果遇到困难请立马拨打求助电话。128774。”
有了这一线索,仿佛看到希望在向我们招手。我拨出这个号码,焦急地等待接通,拜托……拜托…
电话一接通,我兴奋地张嘴吐出一连串字句:“我们是误入这里的游客!快来帮……”
然而,对面只是一段冰冷的录音。
“这里是工号1071,我们尽力了,它变得越来越强大,吞噬了整座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