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凉听着脑子里的BGM,开始对着光束和雨线发呆。
那一颗颗饱满的雨点跳进铺着光的水面上,漾起一汪汪涟漪,“。oO”地扩散开去,一个接一个就像炸开了一朵朵抛金撒银的烟花,还像一张张嘴巴开开合合开开合合……
?
等等!像什么?
像嘴巴!
莫非!
安凉暗自欢呼:我在左边!我是天才!
天才安凉觉得合理啊:只有地上积起水来,雨滴才能砸出涟漪,才能“开口说话”,所以一开始是静的,听到声音睁眼时,地上已经积起水来。
而安凉反驳的时候,雨滴愈密集,涟漪愈多,所以它的声音才能愈浩大。
更重要的是!有一些涟漪,不是“。oO”而是“。oOOO”,谁家正经涟漪还能“OOO”的!包有问题的。
破案了!一定是这一汪汪涟漪在跟她对骂!
装逼安凉接管了身体。她酷酷地扯起嘴角,酷酷地蹲下。
然后酷酷地伸出一只手,戳进面前一个“OOO”的涟漪里,搅了搅。
耳边的声音立时从“你这不对啊”变成了:“你…咕噜咕噜…这咕噜咕噜噜噜——”
于是安凉接:“很对啊!”
耳朵不能承受之重突然消失了,风声雨声骂人声,声声不吭。
声音的主人好像一个在炫耀嘴里新口味棒棒糖的小孩,结果糖被人嘎嘣一下从嘴里拽走了。这场面的寂静里充满了小孩的震惊、屈辱与不理解。
安凉仰天长笑,然后酷酷地嘲笑小孩儿:“崽崽多大啦?你咕噜咕噜的时候听起来像刚上幼儿园诶。”
“哇我讨厌你!!你大错特错你错比悖谬——”
安凉这下十根手指头一起开始划拉:“崽崽还小,别操心姐姐对不对啦。”
“呜呜咕噜呜……咕噜……”
安凉从“咕噜咕噜”中听到了“呜呜呜”,意识到自己好像把小孩儿欺负哭了。遂抽出手指,拍了拍水面,意思是拍拍脑袋安慰,别哭了。
小涟漪:“呜呜……你好坏!你怎么发现的,我明明说话的时候避开了你碰到的每一处!”
安凉心想姐姐游戏打多了,动态视力超绝,但她誓要将装逼贯彻到底。
于是她耸耸肩,避而不答:“是不是想看我歇斯底里,想看我跪地求饶,想看我俯首称是?”
“偏不哦。”安凉说,“姐姐学指鹿为马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躺在哪个下水沟里呢。”
世界寂静,聆听破防的声音。
然后一声爆炸的哭嚎,伴随着黑白线条的传送状态升起。
安凉失笑,真是个经不起攻击的宝宝。
就像无数虚张声势的无端谩骂,那高声呵斥者不过是用定期发作的雷霆,来掩饰松动的根基。
也像无数匪夷所思的扭曲黑白,背后多是权力的癫痫发作与人格的溃烂流脓,用权力的语法,强行书写事实的句读,但——
赵高终须诛于指鹿殿上,秦桧终要跪在岳飞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