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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4入梦(第1页)

“在此之前,让我确认一下:你是否想抹杀自己的存在?”

啊?这好端端的?

我看了看谢医生,他无懈可击的脸蛋上没有提供任何有效的答题建议。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尝试在这个方面撒谎,试试变逝世可就完犊子咯。

“否。”

“很好。”谢医生说。然后他突然低头凑得离我很近,眼神玩味声音暧昧,像是在和一具他即将开膛破肚的尸体行贴面礼:“安小姐,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我,安凉本人,挺起胸板,心无杂念:“我,无所畏惧。”

谢:“哈哈,差一点就信了呢,安小姐嘴硬的样子真是有趣啊。”

我顾不上他那些风凉话。

我一边胡乱说些“怕我的未来没有你”、“怕一二三四五六七”应付着,一边被电击痛得嗷嗷哆嗦,一边认真思考要怎么脱离这个培训。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培训虽然天马行空荒诞离奇,但无非是用些隐蔽的或美化的机制套路,不断修正引导人的言行思维,以达驯化之效。

一旦我识别出了其机制与套路背后的意图与手段,看清这魑魅魍魉不过是一朵柔弱不能自理的小花、一圈一根手指头就能怼哭的小涟漪、一个一掀就跌下宝座的守陵人——便完成了祛魅,而后便自然立起精神免疫屏障,所谓培训,不攻自破。

这就好比魔术表演,初看时啧啧称奇,看穿伎俩后,便立觉索然无味。

眼下这场魔术表演,魔术师正大剌剌地坐在我的面前,一遍又一遍炫技,而我只能瞪着眼一遍又一遍感叹:哇塞,真牛逼,怎么做到的?

说真的——怎么做到的?

我说“我最喜欢红色”和“我最喜欢黄色”的时候究竟能有何分别?我的心率、我的语速、我的瞳孔半径?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信邪,再试一次。之前是假装诚实地撒谎,这次我要假装撒谎地说真话。

我酝酿了一下,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状态开腔:“其实我恐高。”

我浮夸地大喘一口气,声泪俱下:“我爬山从不坐索道,朋友以为我爱爬其实是我害怕;我出门玩爱坐火车,大家以为我想体验慢生活其实我害怕坐飞机;我不想去土耳其因为我害怕坐热气球可是不坐热气球去什么土耳其……”

我看到谢医生一挑眉,以为他要宣判我撒谎,刚想得意洋洋地为自己的演技颁发小金人,就听到他晦气的声音:“小宝贝终于肯讲实话了呀?”

我破防了。

说真的——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被电击,但我听到灵魂的脆响,今天算是折在这里了。

谢医生丝毫不管我破没破,自顾自往下说:“可是诚实还不够哦,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些不痛不痒的害怕。我想知道的是……一旦发生,你会痛苦地不想活下去的……那种害怕。”

“譬如,”他挑起我一缕发绕在指尖,每打一圈转便慢条斯理地吐出一个词:“身败名裂,信仰陨落,永失所爱,众叛亲离?”

“又或者,我换个更直白的问法。”他嘴角和眼角都勾着,像是要勾出我心底里最了不得的秘密:“是什么支撑着你……活下去的呢?”

“宝贝,我很好奇,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宝你个头。

我腼腆一笑,扭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然后呸得一声拱开。

看着他撞鬼了的表情,我今晚第一次觉得身心舒畅。

龟孙子给你惯的,会点测谎了不起啊?管你要听什么反正老子要开摆了,顶多被电到培训结束。

他这问题我不是不会回答,甚至太会回答了。我无数次在自省时、写日记时、思考人生时确认过,这个答案是我的母亲和颜夏。

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培训之意大抵也不在什么诚实,或者说诚实只是个幌子。

这分明就是黑老大让小老弟送死之前,要先打探清楚小老弟一家几口人、活着还有什么牵挂。这样万一小老弟卖命的时候怂了,黑老大看看手里捏着的把柄,挑两个写纸上派人给小老弟送去:你有个年过八旬的老母亲吧?还有个刚结婚生娃的妹妹吧?他们在我的看护下(“看护下”三个字加粗斜体下划线)过得很好哟。

小老弟只能呜呜呜地挺起胸膛去送死,死前悲怆地说: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我东想西想了一通,想到小老弟要怎么运作才能不被派去送命,然后发现我干憋着不回答也会被电。

而且好像更痛。我服了。

说实话我没体验过这种痛,如果要形容,我会说像有一批特快微型穿山甲从我的四肢末端进入我的身体里突进施工,或者说像有个川菜厨子在我身体里做油爆盐卤干煸五脏六腑最后再冒个脑花儿。

总之这要是在白日的世界里,人早就凉透了吧。可在这「绝对安全」的梦世界里,我只是一遍遍地死去活来。

那些为国捐躯的战士真牛逼啊,别说通敌叛国了,我自己的舌头都想背叛我的大脑了。不行,我还是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吧,指不定能套取更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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