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的员工,像是陈列柜上透明的玻璃器皿,我们能够观察到他的敞口、倾角、来龙与去脉,这样在组织需要的时候,才能准确挑中最合适的那一个。”谢医生噙着笑,平易近人地说着些高高在上的话:“不确定性与不可控性是效率的天敌,是秩序的污点,那都是一个卓越的组织无法接受的事情。你说是吧,安小姐?”
一通狗屁。我想翻白眼,但我深谙虚与委蛇之道,于是我礼貌的地笑而不语。
“我的使命,就是把你雕琢成美丽的玻璃器皿。在这个过程中,我会问你很多问题,希望你能够配合我,「诚实」地作答,让我由内而外地记录最真实、最完整的你,好吗?”
害,不就是想打听我隐私吗,枉我做了老半天阅读理解。
于是我果断地回答:“不好。”
谢医生挑了下眉,充耳不闻:“那就让我们开始吧。第一个问题,你的姓名是?”
问题这么基础,很难不脱口而出:“安凉。”
“在你的眼里,天空是什么颜色?”
吃一堑长一智,我深思熟虑。问题这么基础,回答就要不基础:“和您无与伦比的澄澈心灵同色系。”
谢医生有没有被打动我是不知道,我反正是被打了。
好像有人给我通了电,尖锐的刺痛感从四肢捆束处窜起,攀缘着我的血管向大脑涌去,啃咬我的神经。
噫,真痛。这跟钻牙不相上下啊,这么动听的话怎么不爱听呢。
谢医生像个戏台底下的看客,促狭地捧场“谢谢你安小姐。但看起来你不太「诚实」,不诚实的孩子会受到惩罚哦——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我咬牙切齿地老实了:“蓝色。”
我连续老实了三五回,答了些天是蓝的草是青的。下一个问题是:“你热爱你的工作吗?”
「痛恨」二字像情绪激动的证人,未经提审就冲进了法庭。
但我深思熟虑。
之前的问题都是客观题,答错了说我不诚实还情有可原,现如今可是主观题,我诚不诚实你能知道?
于是我情真意切地点头道:“热爱。”
!喔唷怎么又电我!
谢医生:“又调皮了哦,安小姐。”
难道他真能测谎?怎么测的,读心吗?我看着他一副老神在在好整以暇的样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会不会读心,试一下呗。
我小心翼翼地大胆试探(在脑袋里默念):你是傻逼。
没反应。
我大胆地小心试探(继续默念):我说!谢医生!你!是!大!傻逼!
没反应。
巧克力天下无敌因为巧克力棒水变热了就很厉害因为它蒸气啦啦啦啦——
谢医生眼睛一眯,我一个哆嗦清空了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