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兀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连耳根都染上一层薄红,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低声斥道:“你……把眼神收一收。”
戚应淮非但不收敛,反而勾起唇角,带着点无赖的痞气,声音压低,气息拂过李兀敏感的耳廓:“臣偏不,臣尚未娶妻,陛下打算何时……满足臣?”
李兀心跳漏了一拍,声音却没什么底气:“大胆!朕……朕怎么可能嫁给你?”
戚应淮从善如流地接话:“那我嫁给你也行。”
他是真的生了这般念头,想将眼前这尊贵又勾人的小皇帝牢牢锁在自己身边,藏进将军府最深处的院落,只做他戚应淮一人的“娘子”,只能由他一人触碰,一人窥见所有情动模样。
想到洞房花烛,红烛高燃,将眼前人彻底占有的场景,他心头便是一阵难以抑制的滚烫。
只可惜,李兀的身份,摆在这里。
他就算是再不舍,也得放人。
李兀回到宫中,心神仍有些飘忽。
确认了戚应淮这边已无问题,他抬起眼,望向正在前方为他讲授经义的徐宴礼。
这人身姿挺拔,神情肃穆,一举一动皆合乎礼法,是朝中有名的端方君子。
一个念头如同破土的嫩芽,悄然滋生。
李兀漫无边际地想:徐宴礼最是恪守规矩,品性端凝,若论‘母仪天下’的稳重……似乎,再合适不过。
他想起父皇当年,便是通过后宫妃嫔的册立与恩宠,巧妙地维系着前朝各方势力的平衡。
那么他,为何不能效仿?
李兀轻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他确实没料到,戚应淮对他存的是这般心思。
不过,戚应淮既然明确表示愿意站在他这边,总归是件好事。
只是,男人此刻话说得再好听,将来是否还会想着娶妻生子、延续香火,谁也说不准。
李兀发觉自己坐上这位子后,思虑得越来越多,也愈发难以全然信任任何人。
可他又能如何?既然已经身处九五之尊之位,便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需要找一个人,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牵制并平衡戚应淮日益膨胀的兵权。单靠他自已,根本无法完全掌控那头逐渐露出獠牙的猛兽。
于是,李兀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端坐如松的徐宴礼身上。
徐宴礼感受到他长时间的注视,抬起眼,对上少年天子有些出神的目光:“陛下,今日为何一直看着臣?”
李兀收敛心神,摆出请教的模样:“徐大人,朕心中有一问,若武将拥兵自重,渐成尾大不掉之势,朝廷当以何策制衡?”
徐宴礼讶异:“陛下为何突然想到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