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怨不得那些即便顶着“克夫”名头也甘愿飞蛾扑火的男人。
戚应淮自己心底深处,何尝不也存着一份卑微的渴望?哪怕只是短暂贪得一夕温存,换取片刻垂怜。
若说这仅仅是色令智昏,却又太过肤浅。
戚应淮看着他时,胸腔里翻涌的,是更沉重、更滚烫的东西,一种近乎疼惜的冲动,想将这人彻底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严严实实地护住,替他挡去所有风雨,再不忍看他独自承担生活的磨砺,更不愿见那漂亮眼眸中蒙上丝毫水汽。
戚应淮将自己的底牌毫无保留地摊开,条理清晰:“我不比你前头的那两个差,经济,能力,前途,我都能给你,而且……”
他刻意强调:“我以前……从没有过别人,只对你一个人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戚应淮难免露出点羞赧。
他看着李兀微微颤动的睫毛,继续道,话语直白却恳切:“我不是傻子,李兀,你值不值得,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而你值不值得我这样对待,日子还长,你可以慢慢看,慢慢验证。”
最后,他提及了李兀心底最深最敏感的问题,语气放得极软,带着商量的口吻:“你若还在意村里那些闲言碎语,我们就不回去。就在这里安个家,只属于你和我两个人的家。”
李兀被他这一连串掷地有声的话砸得有些发懵,竟寻不到一丝插话的缝。
戚应淮总结:“我是个粗人,确实讲不出那些漂亮动听的情话,但你往后,可以慢慢看我的行动。”
李兀心底无声地反驳。你这若还叫不会说话,那我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日,戚应淮最终还是将他送了回去,分寸把握得极好,并未过多纠缠。
独处时,李兀陷入纠结与茫然。理智上,书本里学来的知识告诉他,那些所谓的“克夫”之说纯属无稽的封建迷信,当不得真。
可情感上,那道由过往惨痛经历刻下的伤痕太深,让他胆怯,再也难以轻易迈出那一步。
若说他对江墨竹当真没有丝毫情意,那自然是违心的假话。四年,怎么可能并非毫无触动。
可正是因着好感,反而更让他却步。江墨竹待他那样温柔体贴,而他呢?他自觉给不了对方一个安稳的家,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既然无法承诺未来,倒不如放手,还对方自由。他做不出那种明知没有结果、却还要吊着对方的行径,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卑劣又罪恶。
李兀觉得有些话必须说清楚:“我不会再嫁的。”
戚应淮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抬手随意挥了挥,像是没听见,又像是浑不在意。
自那以后,李兀发现这人简直无孔不入。
戚应淮的追求算不上浪漫,却实在得让人无法忽视。吃的、用的,但凡觉得李兀可能需要,便会寻了由头送来。
最夸张的一次,是为了让李兀尝一口城南那家据说极香的烙饼,他赶到时饼还烫手,硬是塞进了李兀怀里。
李兀不是没试过抗拒。冷言冷语说过,狠话也放过,让他别再白费力气。可戚应淮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任你如何,他自岿然不动,下次依旧我行我素。
连舍友都看不下去了:“要不你就从了他吧?我看他那架势,能跟你耗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