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不是带人去揍了孙卓?”
纪勇丝毫不意外,甚至还有些小得意:“顾知县告诉你的吧?他就是知道是我干的,也定找不出证据来!”
他拍了拍纪温的肩膀,重重叹了口气:
“大哥离家数年,辛苦你们了!没想到连这等货色也敢欺辱我的弟妹,真当我纪勇是吃素的不成!”
纪温的劝告就这样被卡在了喉咙里,他胸中涌起一股暖流,转而说道:
“大哥,你不必担忧,我们岂是任人欺负的?”
他将乡试前孙卓在珍馐记中里“一泻千里”的事迹说了出来,使得纪勇眼中频频放光。
“四弟,你这办法好!直接毁他名声,够绝!难怪那厮这般憎恨于你!”
纪温一听便问:“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纪勇哼哼道:“我回来没多久,正在酒楼里请兄弟们吃饭时,撞见这厮坐在大堂肆意散布你的谣言,说你恃才傲物,看不起同年,还说你心思歹毒,嫉妒成性!
我上前一问,才知他原是秀才之身!简直可笑!你堂堂当朝探花,会嫉妒他一介秀才?我看他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所以,你就揍他了?”
纪勇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我可没当场动手,都是在没人的时候……保证没人瞧见!”
纪温有些无奈:“若是当真天衣无缝,顾知县又怎会如此肯定是你?”
纪勇想了想,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道:
“你说得对,下回我得先寻好替死鬼送到顾知县手里,免得他总抓着我们不放!”
……
两人越过影壁,穿过游廊,来到了后院。
二太夫人的院里,王氏、纪二婶、念青以及六弟纪峥都已在此。
见两人前来,念青率先惊喜出声:
“四哥!”
三岁的纪峥如同一只小炮弹,飞快的冲进了大哥纪勇的怀里,又露出一只眼睛,好奇的看向纪温。
一年多未见,小六竟然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纪温对着妹妹与六弟笑了笑,才一一与长辈们见礼。
上首的二太夫人笑的一脸慈祥,她语速缓慢道:
“温儿高中探花,再为纪氏增添一道荣耀。先祖们恐怕想不到,有朝一日,纪氏门前也能建一座进士牌坊!”
“可不是!”纪二婶随即接过话:“自从温儿高中,可有不少人都想来家中拜访!”
王氏抿嘴含蓄笑着:“那些人可不全是冲着温儿来的,勇儿也升了官儿,如今又即将与安大人结为亲家,谁不想来套几分近乎?”
说起这事,纪二婶几乎笑的合不拢嘴。
任她如何想也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竟也能迎娶高官嫡女。
这足以代表安大人对自家儿子的看重!
自从收到纪温即将归乡的信件,纪家已开始为纪勇筹备起婚事。
如今府中四处张灯结彩,阖府弥漫着洋洋的喜气。
新娘也已自泸州出发,不出三日便可到达顺庆府。
越是临近婚期,纪家越是络绎不绝,以往那些因顾忌着纪家出事而退避三舍的人又一一登上了纪家大门。
连顾知县也派人送了一份礼来。
县衙内院,知县夫人奇怪道:“你不是说他们是罪臣,已惹了皇家厌弃,不可来往吗?”
顾知县侧头瞥向潘氏:“纪温的探花可是皇上钦点的,足可见当今圣上并不在意纪氏的过往,既如此,我们也不必再顾忌。”
潘氏出自将门,性子直爽,忍不住嘲笑道:“别人落魄时你避之不及,别人得意时你曲意逢迎。你这般捧高踩低,他们怎么会看得上你?”
顾知县听了此话并不恼怒,微笑着道:“本官虽未施以援手,但也不曾落井下石,顾家根基浅薄,容不得半分行差踏错,这般行事也不过是为了保全我顾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