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没了,双手空出来,元宵手倚上保时捷后座靠背,双腿蜷上座椅,这么侧坐着掀眼:“那你想拿什么角色呢?”
“爱人,丈夫,男友,哪个都好,都比现在好。”
元宵慢悠悠点点头,不知道听进去没,她反手托着腮:“可是我情人一堆。”
“我不介意。只要我是你唯一的丈夫。”
“得了吧,”元宵笑了,拆穿:“kane,真给了你你想要的,你会悄无声息处理掉我外面的小情人,你会非常介意,不要口是心非。”
成柏杨狭长的眸凝望她:“连你的小情人都觉得我大度。”
元宵坐正,坐直:“因为你压根不是我男朋友,十个路今夜你也没资格管。你们男的都一样,言行不一。”
成柏杨音调平直:“你对男人偏见太大。”
“是啊,”元宵坦然承认,“所以我不打算让任何男人得到我的心。”
“那路今夜呢?”成柏杨还是问了。
“他也一样。”元宵这么说。
成柏杨喉间逸出一声笑,什么也没说。
车厢内又恢复沉默,成柏杨望向车窗外,脑海里刚才发生的对话一一回响。他心急了。这样逼迫质问元宵,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元宵讨厌不守信的人,只有她戏耍别人的份,他当年的缺席让她有被戏耍的怒意,这怒意她想怎么发泄他都受着。她不捡起旧男人第二次,成柏杨就愿意花时间等着,耗着,她玩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偏偏又是路今夜,成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特例。
他没能成为的特殊,那个穷小子怎么能?深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成柏杨阖上眼。
铁制庄严的大门朝两边打开,保时捷驶入庄园,法国梧桐种满道路两边,树冠已经黄了,车轮碾过落叶,逐渐靠近那幢庞大的欧式建筑。
成柏杨下车替她开门,扶着车沿,元宵挽住他的手臂。
像小时候一样,无论怎么争吵,成柏杨会先道歉,他低声道:“OK,我的问题,我道歉。”
元宵不甚在意:“嗯哼。”
菲佣已经在门口等候,笑容灿烂,“hi,yuan,wele。”
从元宵很小的时候,这个菲佣就在她家照顾。元宵拥抱了下,贴面礼:“好久不见。”
菲佣绅士地弯腰,他记得这句中文,元宵牙牙学语时,他陪着听了很多遍:“好久不见。”
“yourpronunciationisgreat。”
元宵夸完,菲佣露出一个骄傲的神情,用英文说:“女士已经等你很久了,从昨晚开始,她就非常开心,因为即将和你见面。”
几人一道穿过长长的门廊,随处可见打理草坪的工匠。踏入门厅,一个身影早早等在壁炉边,快步过来抱住元宵的腰:“姐姐,missu。”
元宵摸了摸她的头,“嗯”了声。菲佣示意不用换鞋,引着人接着往里走。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是最好的白噪音,空气中已经有了餐厅里传来的黄油香气。
“女士正在亲自烹饪,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女士进厨房了。”
菲佣热情地向她表示元锦桦如何重视她的到来,像在替mum拉拢她的心。这么多年她没回来过,或许这些人也察觉到了什么,可事实上母女俩没有任何矛盾。
听到动静,元锦桦从餐厅探出身子,手上还戴着手套,走上前和元宵拥抱,贴面亲吻了她的脸:“欢迎回家,我的宝贝。”
元宵瞥见她眼里的泪光,心脏一紧,又重新抱回去,“mommy。”
元锦桦手套上都是面粉,没办法回抱这个拥抱,只能用下巴蹭蹭女儿的肩头:“累不累?你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累的话先去休息。”
元宵摇头:“还要到西苑去,好麻烦。”
元锦桦笑:“妈咪背你过去?”
元宵哼哼:“我都长大了。”她直起身,手背蹭掉元锦桦脸上沾到的面粉:“你在做什么?”
元锦桦抬手,糯米粉落在空气中,她笑得好温柔,“元宵。”
元宵的名字不随意,她出生在夜晚,元锦桦说那是地球上最美好的一夜,今夜良宵,元宵的宵字是她满含爱意取下的。
元锦桦不会做菜,很忙,家里有厨师,但因为女儿的名字,对元宵这种糯米制食物很感兴趣,是她最擅长的。元宵一年会过两次生日,除了蛋糕一定会有一碗沉甸甸的妈妈制糯米丸子。
她鼻尖泛酸,元宓冒出脑袋:“我也有帮忙哦,姐姐。”
元宵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谢谢你哦。”
元锦桦像是才发现成柏杨的存在似的,朝他微笑,但没摘下手套:“kane,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