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去他异种的身份,姜倚杉应该会挺喜欢裴砚舟的。」
*****
凌晨三点。
躺在床上的裴砚舟突然睁开眼睛,浅色的瞳仁竖起,散出一丝绿油油危险的幽光。
有东西毫无预兆闯进了他的房间。
他对陌生的气息一向敏锐,抬手捏住那团气体,定睛一看:“……小黑?”
姜珣的猫。
小黑被掐住脖子,险些呼吸不上来,用肉垫去推嵌在脖间的大手。
它也是很仁义了,快死了都没亮爪子。
裴砚舟意识到那团东西是什么后,瞬间松开手,“你怎么进来的?”
小黑不说话,挠了挠他的袖口跳下床,扒在门边回头看他,屋里没开灯,裴砚舟只能看到那双灯泡似的大眼睛。
这猫的动作明显是想让他跟上去,裴砚舟好像意识到它在做什么了:“姜老师出事了?”
黑猫叫了一声:“喵。”
裴砚舟也听不懂它说话,抓起它直接来到姜珣的房间。
屋子里暖烘烘的,姜珣身上的温度也烫得吓人,脸色酡红,紧闭着眼呓语。
发烧了。
裴砚舟都不用给她量体温,用手一碰就知道,当即拿出手机把裴璇带来的私人医生叫过来。
掌心碰到她烫到快要融化的脸,眉间蹙起,先去洗手间将毛巾浸湿,为她擦了擦脸和脖子。
医生的住处离这不远,没几分钟就来了,也没惊动任何人。
查看过姜珣的情况后,她就打开医箱开始配药。
裴砚舟轻轻拿过姜珣完好的右手,盯着针头刺进血管,抗生素从吊瓶缓缓流进她发热的身体。
“得看她醒来之后状态怎么样,一瓶肯定不够。”医生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是怕吵醒病人。
她告诉裴砚舟该怎么换吊瓶,嘱咐他不要让病人碰水,饮食清淡一类的注意事项,才提着医箱离开。
姜珣脸色潮红,双目紧闭,左手包着石膏,右手扎着吊瓶,怎么看怎么可怜。
裴砚舟在床边守着,一次又一次把她皱起的眉头抚平,生病了也不安稳,像是在思考繁琐的难题。
偶尔还说个梦话,他凑上去仔细听,断断续续连起来听是什么招聘和供应商的事情。
这时候了还在想工作。
裴砚舟在旁边低声安抚,好不容易才让她安稳睡去。
期间早上六点的时候,姜珣醒过一次,烧糊涂了,看到裴砚舟就问:“你怎么穿着衣服?”
“?”裴砚舟被问得莫名,“我不穿衣服会被你当流氓打的,姜老师。”
姜珣噢了一声,说的话南辕北辙:“你不穿衣服挺好看的。”
裴砚舟:“……那我现在脱了?”
姜珣又不说话了,含糊咕哝一句,抬了抬左手。
几个小时前刚包上的石膏,裴砚舟担心她磕碰,伸手护住她的胳膊。
姜珣忘记左手被包扎过,看到右手打着吊瓶,就抬起左手虚虚竖起三根手指,但其实只是抬了抬手背,说了一句话之后脑袋一歪,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三次人情。”
裴砚舟一听,顿时无语乐了,都烧到这程度了,她还关注这些。
她到底是多怕欠人人情。
把她的手放回身侧,裴砚舟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体温已经降一度了。
他把手臂搭在床边,盯着她的侧脸,细细数过根根分明的长睫,忽地笑一下:“如果这样才能让你对我好点,那你就欠我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