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川冰冷的眼神如刀一般。若他手中有把刀,小厮毫不怀疑刀已经劈他身上了。
他吓得立马噤声。
姑爷看着病弱,生气起来竟这般可怖。
那帮不要命的碎嘴子还在念,真是嫌命长!
“那小姐呢?”
“还管她叫小姐,你怎么不管我叫少爷啊。”
“就你贼眉鼠眼的样,你是少爷,我还是侯爷呢。”
“小点声,真不怕死啊你们。”
“快说,小……她难道也?”
“没。那小贱婢不知怎么攀上了大小姐,受大小姐庇佑去了膳房,三天两头往大小姐院里跑。谁能下得了手。”
“大小姐确实良善。这女的还真是好运,府中有大小姐罩着,出嫁了又有傻姑爷死心塌地。”
“可不是嘛。”
……
沈青川终于停下脚步。
他早知李蕴底细,却不以为然。
“李蕴,婢女所出,养在柴房,膳房为奴。”
纸笺上的三言两语太过粗略。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她出阁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难怪初见面时她那般胆怯。
不用再听下去了。
“你可记得他们的名姓?”沈青川问,声音毫无起伏。
“是。”小厮忙答。
“一个不落,清清楚楚?”
“一个不落,清清楚楚。”小厮立马答应,“我们一个院的,绝对一个不落。额,但小的向来不与他们来往,从未议论过小姐,姑爷您要相信小的啊。”
沈青川冷眼瞥来,小厮当即跪下连连磕头。
“七个人,住哪院哪间房睡哪张床,通通交代清楚。”
“哎。东二院西厢房,入门左数第一个是牛三……”
小厮一股脑地全报完,末了抬起一点头,小心翼翼地问:“姑爷可需要小的写出来?”
“不必。回去禀告夫人,我已进院歇下。其余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是是,小的心里清楚,姑爷您慢走。”
小厮麻溜地爬起,连滚带爬地逃走。
一道身影从亭后闪出,露出的半张脸正是流云。
“连带那个爬走的,都记下了?”
“是。”
“去吧。”
李蕴在花厅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李崇。
他摆手挥退身后的下人,让李蕴入座。自己负手走到窗边,望着外边渐盛的日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