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自家儿子都求到她这来了,李兰没有不给的理由。
今早新妇请安的时候,面若桃花气色红润,只是脚步虚浮了一点,李兰也是从媳妇熬成婆,这种还能不懂?
看着身子骨这么瘦,若现在怀孕肯定遭老罪了。怎么也不知道注意一下?
李兰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让身边的柯妈妈把方子找来,她看见儿子像站桩似的接过,临走前忍不住敲打敲打:
“江氏既已嫁过来,你该待人家好才是,有什么话别总让人家猜,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裴慎略通药理,扫了一眼方子后对上李兰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
“多谢母亲。”
“……”有这个儿子真是气死个人!
柯妈妈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上来,味道直冲李兰的天灵盖。
裴慎在一旁站着,也不急着走,眼神像是在说“药凉了就没有药性了”。
就连自己的丈夫都没有管的这么严,他一个半大小子倒反天罡管起她来了。
李兰半怨半顺从地将碗接过,一口闷了下去,嫌弃地对儿子挥挥手:“快走吧快走吧。”
裴慎点点头,“儿子告退。”
柯妈妈立即讨好似的送上蜜饯,李兰吃了还是要骂她:“你可真会挑时间,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打你。”
柯妈妈笑了笑,自己就是故意的,夫人心善,嘴上这么说但是肯定舍不得打骂她。
“是是是,夫人再吃一块,压压苦味。”
——
今日除了要给长辈奉茶就没有别的事情了。新妇第一天过门,若是想逛逛府上就让夫君相陪,但是江婉清现在一看到他那遮着半边脸的样子就来气,还好自己认得路,自顾自地回了屋子里。
两人都得了空闲,青见还以为自家公子要跟着夫人一起回屋,毕竟新婚夫妻肯定是要如胶似漆的。
却没想到公子跟在夫人身后,在一个岔路口就拐了弯。去了禾安堂回来给他一个方子说要煎药给夫人,又走了。
烧了两个炉子的屋内火热如夏,江婉清脱了自己的袄子,换上了单薄的襦裙。她惬意地躺在贵妃榻上,一手掐着书,一手用签子插了一块府上饭后送上来的樱桃萝卜。
江婉清见过白萝卜红萝卜,第一次见到拇指大小的粉红色小萝卜,用糖水渍过,脆脆甜甜的。
陈府没有这个小玩意,江婉清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以为是樱桃。
燕州当地苦寒,一年的收成除去给官府纳税,剩下的才是他们要熬过冬的存粮,麦子、米和粗粮这些可以互换,和菜一起收了以后存在地窖里。除了肉,燕州过冬就全靠这些了。
吃了两盘,唤梅劝她别吃太多,贪凉对身体不好。刚说完,玉湘就端着避子汤进来了,一脸忐忑地看着她。
“夫人,这……”
三公子突然拿过来一个药方,青见包的药。玉湘也略通药理,识得里面有几味药是避子的。
昨日两人不是还如胶似漆的,突然要煎避子汤,这件事夫人清楚吗?
江婉清看到那黑乎乎的药汁,眉头皱起拉来。
“哼,那个狗男人去哪了?”
狗、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