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不好了。”
“宫中急召,只怕是只怕是皇上驾崩了!”
老夫人面色巨变,崇文侯大惊:“怎么会?”
定国公府的人不是前脚才好,才说明药方有用吗?
皇帝驾崩这等大事朝臣都要入宫,谢承平眼神一凝看向谢缙之,却见他不慌不忙起身,仿佛早就知晓。
他朝老夫人颔首:“看来天公不作美,卫家那门婚事天意成不了,您也不必再操这么门心了。”
后背血迹洇透,鞭子抽得他新伤加旧伤,谢缙之感觉不到痛一般,随意擦掉脸庞血迹,一语双关:
“今时不同往日,也是该换位置了。”
“走吧,早些忙完,我还要去接妹妹。”
“你还好意思接她,你把她束在谢家”
谢缙之抬手止住父亲的话,当着谢承平的面重新戴上象征家主的扳指。
他还是很有容人雅量,纵着她和别人出去玩一玩,没再毒两口。
背后鞭痕斑驳,谢缙之也不在意。上次家法,倒确实让有段时间没白日见她。
小没良心的也不问。
无妨,用毒无形,他不会对意珠下毒,但旁的东西也有许多,白日不见夜里见。
谢缙之大步往前走,走向驾崩的皇帝,等着终于坐稳的东宫。
指头上还沾着血,落到把玩得圆润的扳指上,让人联想到谢意珠推水抽噎,眼泪掉在上面的模样。
谢缙之低头吻了吻。
这下可是血水交融,再没有更亲密无间的事了。
第56章变成木偶
皇帝病重,宫中当即召见几位大臣,除却内阁长老便是太子心腹,世家已谢姜两家为首,自然都要到场。
太子面容憔悴,卫玠醒来的消息才出,彼时太子以为皇帝病情要有所好转,说不定那日便清醒过来又会坐上这个位置。
他心里尚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传来父皇病重垂危的消息。
匆匆赶到,人已意识不清,屋外嫔妃跪了一路,太子为率领,握住皇帝手时恍惚想起数年前父皇问及他来日走后,身为太子该如何应对。
那时燕怀鸿就在旁边看着,称不上虎视眈眈,但确实有等他说得不行就补上来的意思。
燕泽安为此更紧张,不知在仁孝和太子之责中先答谁父皇才会满意。
直到现在阴差阳错,他有了答案。
拖得太久了,从他年少被立为太子到如今,他站在这个位置却没有实权,斡旋在百官督察和试探越界中真的太久,久到父子之情都好像磨损,见到皇帝不能动弹的样子,第一反应竟是庆幸。
宣读遗诏,再举行登基大典后,燕泽安便要得到高悬在他眼前数十年的东西,而不是没有止境的自省改进。
史官就在外面。
最后一口气在他手里断掉,燕泽安注意到皇帝手背枯瘦,长时间的中毒对他来说无疑是种负担,即使太医院尽心竭力也难保人枯瘦不体面。
燕怀鸿的过往让朝臣上下没一个人怀疑此毒由来,燕泽安只觉得讽刺,有些事要自己坐到这个位置上才明白根本没有为难,燕怀鸿如此信誉还能得父皇扶持,就为了“磨练”他心性。
他握紧皇帝的手,曾有过的最后一丝挣扎不忍也没了:“父皇,您安心去。”
皇帝驾崩,太监报丧,尖锐宣告声中新帝转过头来:“谢缙之呢?”
太监恭敬道:“回陛下的话,同崇文侯都在外头侯着呢。您要见吗?”
新帝此前重用寒门子弟,又拨动世家格局,此时世家各族都等着新帝表态,从前殿下不是觉得谢大人手段狠辣,太蔑视纲常礼法,该冷落一段时日吗?
新帝瞥他一眼,只说:“让他和姜时玉来见我。”
“还有,谢家爵位的事,朕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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