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冰蓝色眼眸,心里有点发虚,但还是硬著头皮,做贼似的溜向了社团活动楼。
活动室的门虚掩著。
路明非悄悄推开一条缝,只见里面没有开灯,夕阳的余暉透过窗户,给房间蒙上一层暖色的光晕。
夏弥果然还在里面。
她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整个人缩在墙角那张褪色的老沙发上,怀里紧紧抱著一个看起来有点滑稽的胡萝卜形状长条玩偶。
她把半张脸都埋在了玩偶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此刻那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灵动和狡黠,只剩下化不开的委屈和气愤,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塞满了松果的仓鼠。
看到这一幕,路明非心里那点兴师问罪的火气,一下就消减了不少。
他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沙发。
然后,在夏弥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出手,右手精准地捏住了她一边软乎乎的脸蛋!
“唔!“夏弥嚇了一跳,猛地抬起头。
看清是路明非后,眼中的委屈瞬间被怒火取代!张牙舞爪地就要反抗,伸手想去抓路明非的手。
但显然,她那平时能把路明非挠得满屋子跑的手,此刻是使不出力气的,只能软绵绵地搭在路明非的手臂上。
夏弥只能继续用那双喷火的眼睛,气鼓鼓地瞪著路明非,用眼神表达著她的愤怒。
路明非顺势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这老沙发本来就不大,他这一坐下去,两人立刻挨得极近,胳膊贴著胳膊,腿碰著腿。
夏弥不满地“哼”了一声,使劲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试图拉开距离。
路明非厚著脸皮,也跟著往她那边挤了挤。
夏弥再缩,路明非再挤。
如此反覆几次,夏弥已经被挤到了沙发扶手边缘,实在是没地方可退了。
她整个人几乎要嵌进沙发角落里,只能被迫和路明非紧挨著坐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气息。
“你放开我!”夏弥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著浓浓的鼻音和怒气。
“不放。”路明非回答得乾脆利落,手指还恶劣地轻轻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
“你放开我!”夏弥提高了音量,试图挣扎,但被路明非牢牢制住。
“不放。”路明非依旧是那两个字,语气却带上了一点无赖的笑意。
“放开!”
“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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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幼稚而彆扭的对话,在昏暗的活动室里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像是一段古怪的、
只有他们两人懂得的咒语。
终於,在夏弥又一次徒劳的挣扎后,路明非看准时机,捏著她脸蛋的手忽然鬆开,转而向下,温热的手掌一下子包裹住了她那只微微发凉的小手。
夏弥浑身一僵,所有挣扎和叫嚷瞬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