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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吃小鱼（第4页）

他低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秦澈咬紧下嘴唇，“什么人？”

这个念头比眼前静默的守夜者更让秦澈感到寒意。

如果这船上还有第三方力量，隐藏在混乱之下，目的不明……

那守夜者放下了手，恢复了立正姿态。面罩重新对准了他们两人的方向，仿佛刚才的指示从未发生过。

但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守夜者的身影，开始“淡化”。

不是消失，也不是变得透明。而是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边缘出现细微的闪烁和颗粒感，颜色也仿佛在褪色，与周围灰暗的环境以一种不自然的速度开始融合。

与此同时，舱室内，那些原本静立不动的干尸群中，靠近门口区域的几具，他们那干枯深褐、紧贴骨骼的脸皮，似乎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非常细微，就像光线变化造成的错觉。但秦澈确信自己看到了——其中一具干尸空洞的眼窝深处，似乎极快地掠过一点极其暗淡的、与守夜者制服肩章反光相似的微绿光泽，一闪即逝。

陈怀远猛地抓住秦澈的手臂，力道很大。“走！出去！现在！”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急迫。

“他在门……”

“我知道别的出口。”

秦澈瞬间明白了他的恐惧。

这个守夜者，可能不仅仅是“投影”或“幻象”那么简单。

他的出现和异动，或许正在“激活”或“同步”这些作为实体基础的干尸！

两人不再犹豫，也顾不上是否会惊动什么，转身就朝着舱室深处的洞口全速冲去。

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舱室里激起轻微的回响，搅动了沉积多年的灰尘，在身后扬起一片灰白的雾。

秦澈在奔跑中回头瞥了一眼。

“为什么，要，跑？”

那个守夜者留下一句话。

随着他们跑远，整个干尸群虽然依旧静止，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增强了。

不再是来自某一个方向，而是弥漫在整个空间，从每一具干枯的躯壳中散发出来，冰冷，空洞，却又带着一种逐渐“苏醒”的、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仿佛他们不是穿过一堆死物，而是惊扰了一个沉睡的蜂巢，无数复眼正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洞口近在眼前。

那是一个直径约两米的不规则裂口，边缘是粗糙断裂的金属和船体木材，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撕裂或腐蚀形成的。

向下望去，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比舱室本身的黑暗更加深邃、更加“厚重”。

低语声从这里清晰传来，不再是模糊的呢喃，而是夹杂着像是金属摩擦、水流涌动、以及某种巨大生物缓慢蠕动的、令人牙酸的混杂声响。

冰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深海底部特有的压力和腥咸。

陈怀远在洞口边缘急停，从背包侧袋快速取出一个冷光棒，掰亮，扔了下去。

荧绿色的光芒旋转着下坠，照亮了洞口下方一小段距离。

看到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

下方并非直上直下的竖井，而是一个倾斜向下的、布满管线和扭曲金属结构的狭窄通道，角度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