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安好!”白虎屏风后,温思远问好的话问出了吃人的架势。
萧亦心虚蹭了蹭鼻尖,将手上拎着的礼品放在桌上,不怪温思远恨不得化身恶鬼给他吞了,温思远被打这事,他负全责。
谁能想到温竹安正到发邪,当夜就给亲弟弟温思远丢到京兆尹,亲自打了五十大板不说,上朝第一件事就是上交赌场,因管教不严自请罚奉半年。
右相知道又将萧亦叫过去敲打了一顿,美其名曰:急于求成必失其果。
但防备心理应是放下了,毕竟这是他制造的契机,只要右相认为原身软肋依旧是他软肋,软肋又何曾不是双刃剑?
萧亦态度诚恳,道歉词欠打,两眼真诚直盯温思远:“这事我不说,你哥迟早也会发现,倒不如我说了,早死早超生。”
温思远咬牙切齿笑了声:“那我要谢谢你?”
“倒也不必。”萧亦脸不红,心不跳,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
确实对温思远有愧,但赌场也确实违规。
温思远冷笑一声,暗自撑臂抬高身体,扯到伤处时忍不住嘶了声,强忍痛意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合作。”萧亦拉来个凳子,隔着屏风原地坐下。
屏风绣得生动,白虎栩栩如生跃于绢布上,温思远神色自若,全然没有外界传的纨绔样。
萧亦自认给对方找一顿打理亏,也不装腔作势:“你兄长应该和你说过我害你的原因,我需要你和我配合装关系好,不时制造契机让我和你哥联系,当然演给外人看就好,我要商议的对象是你兄长。”
在外人眼里,用温思远的事和温竹安拉近关系只是让对方欠他一个人情,想要可持续发展,打通逻辑链,仍需温思远帮忙。
人情加交际才能出感情,而探望温思远,化恩怨为情谊,用温思远当纽带,便是发展的契机。
温思远语气平静:“是吗?”顿住半舜又嗤笑出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乖乖听话?”
态度转变得不可谓不快。
萧亦也笑:“凭我还能让你哥打你一顿。”
时间就是生命,他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你说什么?”温思远眯眼,同样隔着屏风看萧亦,绢布下神情不算清晰,叫人分不清真假。
“越王之事,你插手了吧?”萧亦弯了弯眼,亏得封听筠将查越王这事交给他,不然也查不出越王买通钦天监的钱是向温思远借的。
隔着屏风依旧看不清人,温思远压着眼睑,盯了萧亦直达半分钟才笑开:“好歹是同窗,十年修得同船渡,你我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话完也不管身上疼不疼,往下一缩便进了被子里,不到一分钟,便是要入睡的模样:“睡了睡了,你只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盯着屏风那侧的人形包,萧亦满意起身,商人重利,温思远也不意外,皇城脚下开赌坊,背着亲哥放印子钱,也就是现代的高利。贷。
越王养那批聋人的钱,大半都出自用私产向温思远抵押的贷款。
至于私产从何而来,目前的锅是魏周两位背着的,萧亦还没查完全,大概率和几位看似立场中立的王侯脱不了关系,突破口还是在越王身上。
萧亦脚才踏入大理寺,负责审讯那群聋人的大理寺寺丞便跑上来:“下官见过萧大人!”
“王大人不必多礼。”萧亦点头回应,不动声色扫了王免一眼,今天天气不热,对方额角却有汗迹,不出意外的话,审讯什么也没审出来。
下一刻也如萧亦所料,王免讪笑着出声:“萧大人,您是知道的,越王那群人又聋又哑还不识字,什么也问不出,下官当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