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被嫌弃的封礼当真病急乱投医了:“只要您救我!他日您上位端王全府上下一定鼎力相助!”
上位二字一出,萧亦瞬间想清楚封礼是为什么找他,真将他和封听筠当断袖了!
顿时满腔脏话无处安放,要笑不笑道:“您求温大人啊,求我做什么?”
温竹安在封听筠面前不是放肆得更多?
总不能因为他求生欲更强,使劲谄媚封听筠,就堂而皇之拿他顶上!
温思远听声辨位,看过封听筠、萧亦又看亲哥:你们三意欲何为?
倒不是觉得他哥也断袖,纯粹认为这三人都有病,一个祸害一个,谁也不放过。
封礼只知温竹安不喜皇帝,以为萧亦是不爽温竹安把事情放明面说,同样都看了一遍,正要拉踩温竹安,一直站在窗边的封听筠出言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王福来了,下楼。”
窗下几辆马车火急火燎驶入眼帘,打头那辆车上插了面黑金色龙旗。
萧亦正与温竹安无声对视着,一个咬牙切齿,一个不以为然,直至封听筠走到他身旁也没察觉,等肩膀被拍了下才偏过头来看封听筠。
眼神还残留着未收完全的凶,更多的是不明所以。
封听筠摸着萧亦身上的衣物,潮湿过头了:“先回去换套衣服。”
萧亦对自己的身体抱有盲目自信,不觉得穿一身拧拧就会出细流的衣服在冷风里会出什么问题:“陛下先走就好。”
他和温竹安的个人恩怨还没解决。
温竹安却没那么多敌意,换言之他向来我行我素,不以外在因素为转移,目不斜视拖走温思远,没什么诚意道:“多谢陛下。”
萧亦暗自磨牙,状若无意暼了眼封听筠,封礼表现得太明显,封听筠不可能猜不出因果,就这样还不问责温竹安,是不是过于放纵了?
也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反正无法无天的连带着封听筠也烦上了,自顾自迈出门,半分没注意封听筠曲着指骨,想替他整理贴在脖颈的湿发。
人走远,封听筠克制着收回手,跟在后面下了楼。
目睹全程的宗亲面面相觑着,抿唇间不知作何感想。
楼下王福抱着两把伞,狗腿着跑进门要替封听筠撑伞,看见落汤鸡般的萧亦先是脚步艰难,再往上看见封听筠,注意到对方湿透的肩膀,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好在是亲耳听到皇帝亲口认定断袖的,经过了大风大浪,此刻接受良好,顺手把手里的一把伞塞给萧亦:“萧大人保重身体。”
萧亦心情一般,礼貌道谢:“多谢。”
撑伞要上马车时,不远处长公主与桑黎前后登上王福带来的车,身后封听筠再次走到萧亦旁边:“回去记得喝碗姜汤,宗亲之事有朕解决,莫着凉。”
“好。”
嘴上这样,回府萧亦洗完澡,头发还没干就躺在了床上。
半梦半醒间竟觉得身上有点烫,皱眉捂头间眼前一花,再次睁眼却雾里看花般看见了皇宫独有的红墙黛瓦。
这地方说来也眼熟,萧亦住过几次,临近御书房的偏殿。
墙下三个人围锅而坐,好像在吃火锅,一看全是熟人。
“这汤底怎么做的?好鲜!”温思远吃得脸红唇艳,又往嘴里塞了片裹着料汁的肉片。
回话这人就更眼熟了,长眉入鬓柳叶眼,若是萧亦还能起身临水自照,该认得出他现在就长这幅样子:“用高汤炖鲜菌子提鲜,你回去可以找御厨请教请教。”
说话间可能是被烟火气呛到了,偏头掩唇咳了起来,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添了几分绯色,身体极其不好的模样。
温思远提筷子夹了片鹿茸丢温竹安碗里,温竹安嫌弃着拿筷子撇开,放下碗后吃人嘴短提醒:“皇宫禁止明火,若被发现你要如何与交代?”
这人病殃殃猛地呛咳起来,显然也意识到了背着皇帝吃独食的严重性,半天缓慢喝了口晾凉的汤:“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拉陛下入伙。”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黑衣淡出一角,声音接踵而至:“怎么拉?让朕来吃你们的残羹冷炙?”
胆大妄为的人竟没多少惧色,起身亲自搬来个凳子,狗腿上前递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菜刚熟,热得正好!”
封听筠淡眼相视不打算接茬,伸手要来的算什么?
不想欠人人情的温竹安微微抬头,两人目光一接洽便表明了各自的态度,又逢病秧子咳得大有命不久矣之势,双目氤氲看着天子。封听筠只得认命接过碗筷坐下,不知是给谁面子。
锅里的东西很杂,换平常封听筠压根不会动,这时也不见他动筷,冷冷守着三人吃。
病秧子就坐在封听筠旁边,没规没矩建议起来:“陛下不妨尝尝牛肉,味道还不错。”
温氏兄弟没说话,封听筠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