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早就心惊胆战了,病秧子明显不是个安生的主,自顾自道:“臣发现靖国公与帝师私下常有联系。”
封听筠撩眼正视起来,静静看着病秧子等他往下说,病秧子却夹起片瓜来,慢条斯理咬了一口,半点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只见封听筠冷笑着夹起片牛肉来放碗里,久久搁置着没动,病秧子咽下瓜继续:“靖国公许诺帝师为其孙谋一门差事。”
他夹起片牛肉不管烫不烫塞嘴里,含着肉隔着热气看封听筠,赫然是烫到了。
封听筠看着,眉眼有几分头疼,抬手让王福端来杯茶放萧亦手边,竟也如病秧子所愿般将牛肉放入口中嚼起来,极其的嫌弃。
旁观者萧亦上脑突然一阵刺痛,隐约记得封听筠不吃牛肉,这是对人不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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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臣开始造反
并非对人不对事的封听筠手里端着半碗黑得深沉的中药,轻声哄人:“萧亦,张口。”
怀里萧亦脸上烧得一片通红,唇角还有黑褐色汤药,牙关死死咬着,头也紧紧缩在他胸前,半点不肯再喝。
表情坚决得封听筠束手无策。
昏彻底的人没有理智,强行撬开嘴喂难免呛到,无奈封听筠只能叫王福拿过了凉水的帕子为萧亦擦脸。
王福看得浑身难受,历朝历代皇帝放在心尖的人,哪个不是千娇万宠着的,何曾有被怠慢成这般的:“陛下,萧大人这体质未免太差了。”
淋次雨就烧成了这样,府中这些下人更是不顶事的,人昏迷了一整宿也没人发现,若不是天明了暗处守着的王卓还没听到动静进门查看,烧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封听筠不言,脸色不见得好看,探手揽起萧亦垂到腰下的头发,感受到指间的潮气,脸上更冷。
抬头又见对着床铺的窗户也没关。
用眼丈量过长度,想起什么,语出惊人:“他更适合剪短了。”
王福却没封听筠那么宽的心,心底一骇,膝盖软着险些跌跪下去:“陛下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切莫乱来!”
头发都削了,还能面世?
陛下竟是动了囚禁的念头!这如何了得!
了得不了得,事关萧亦,封听筠一概不论,垂眼几次权衡利弊过才断了念头。
削发在当今确实不切实际,要么不削,要么都削,前者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后者实施下来阻碍太过。
只得无奈将头发放到一边,待到将萧亦露着的地方擦清爽,慢慢降了警惕忘记喝药时,才再次拿起碗哄骗:“乖,张口喝水。”
烧糊涂的人无疑是渴的,否则也不会让封听筠喂下半碗药去,嘴里的苦味堪堪消散开,或者已经被感官阻碍了。
赫然记吃不记打,轻而易举上当受骗,牙关松开留出口来,仅是呼吸间,封听筠眼疾手快眼都不眨就趁机灌了进去。
碗里的汤药还有一口时,萧亦再迟钝也意识到被骗了,偏头又要闭嘴,却因碗还在压在下唇处,赶在封听筠来不及动手撤碗前,硬生生又喝了一口。
呛完毫无意外地咳了起来,迷糊掀开半截眼皮,泪眼婆娑垂着不知在看什么,意识不清又好不委屈。
“倒杯水来。”封听筠蹙眉吩咐王福。
听到水,萧亦才谨慎侧头看封听筠,好巧不巧暼见对方手里那只苦水残留的碗,皱眉不满一瞬再次低下头去。
封听筠丢开碗,换了只手将萧亦揽过来:“这次没骗你。”
萧亦低头不吭声,赫然还记恨着。
王福刚好端来温着的水,小心递到封听筠手边,封听筠还未接,萧亦宁可信王福,不可信封听筠,先摸到手里,像是怕人抢,软着手就叼在了牙间,喝得太急又咳起来,连同杯子也落在被子上浸透成圈。
封听筠抱着不好拍,无奈捡起杯子,温声问:“不喝了?”
意识不清的萧亦仍是不理,咳完了就靠回原位,半晌竟不知是对着谁问出口,声音透着沙哑,很绵软:“你吃牛肉吗?”
封听筠放杯子的手一顿,半天正正放下杯子:“王福,重新拿床被子来。”
萧亦却仰头看封听筠,蒙着水雾的眸子不加掩饰,说不上来是什么意味。
“不吃,”封听筠用指揩去萧亦咳时挂在眼睫上的珠花,“为什么问?”
萧亦短促地哦了声,垂头又不理人了。
封听筠却意识到了什么,揽着萧亦的手臂一紧,呼吸紧促吐字却是清晰的:“萧亦,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萧亦没回话,细看之下,又闭上了眼睛,无知无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