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命中隐藏款。
封听筠无奈:“不然为什么告诉你脏?”
顺着萧亦勾出骨头的地方再一扒,墙里又冒出几根骨头来。
萧亦不是学医的,单看不太能分清这些骨头各是哪个部位。
但,没有多少重复部件,应该是同一个人出品,不禁寻求真相:“就一架尸骨吧?”
被寄予厚望的封听筠不负所望:“就一架。”
用灯架挨个全部扒出丢到一旁,黄土与白骨各占一处,互不干扰,更无侵。犯。
无端生出股刨人坟墓既视感的萧亦:“右相把他葬这里做什么?”
什么人能将尸骨葬在自己的密室?
多大仇多大怨?
“总不该是杀人藏尸。”萧亦随口一句。
却是一语道破,与萧亦对视:“是杀人藏尸,这位也是右相。”
相顾无言,惟有空气无故放缓流动速度,独听黄土持之不懈下滑,带来无处遁形的沙沙声。
沉默过头,萧亦没忍住问:“他是右相,那活着那位又是谁?”
封听筠故意逗弄人一样,压着眸光低声道:“同样是右相。”
谁知萧亦竟是个不怕吓的,抛下封听筠走到头颅面前蹲下,随手捡起地上一张信纸,卷成筒描过颅骨面部,最后得出结论:“我觉得,它长得应该像右相。”
倒不是描绘出来的,而是右相需要时时上朝,若不长一个样,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冒名顶替。
“他是右相的孪生弟弟。”封听筠没让人占领书架,手里捏着纸张,割破空气就将头颅铲到那堆才掏出来的白骨中。
算是留人全身,免得人尸首分家。
对此,萧亦心中已有猜想:“他也不是个好人。”
分敌我关系,看封听筠的态度就行。
知道萧亦得出结论的依据是什么,封听筠失笑肯定:“确是不是。”
萧亦捧哏似的:“怎么说?”
封听筠竟也有问多答:“两兄弟寒窗苦读数十载,一同参加科举,却因两人长相相似,不允双双报考,赵习自认长兄如父,自愿让出名额给弟弟赵革,之后便回乡当了教书先生。”
若如此,也算相安无事,奈何突发意外,“赵革顺利高中,喜报传回故乡,赵习却在放榜前一个月因为救下被拐卖的女子,被人废了根本,绝了子孙缘。”
“赵革听说后,自顾自要为赵习讨得公道,自觉前途无量,一来就得罪了当地父母官,之后赵革留今任职,赵习却在诸多刁难下,几欲求死。”
“最后一次求死,赵革及时救下赵习,明面放出人离世的消息,暗中将人带回京城修养,因长相相同,竟将官职拱手让予赵习。”事情到这里还算兄友弟恭,苟富贵无相忘,但,“赵习继而发现,赵革早因年轻气盛树敌无数,找他来不过是不堪重负,只想依仗兄长……”
或许,转变也就发生在这时,备受打击的赵习最大的能耐就是蛰伏,顶替赵革摸爬滚打,处理好一切却与赵革商定轮流为官,一月一更换。
两人一个血气方刚,敢拼敢闯,一个八面玲珑,熟练收拾烂摊子,至此配合默契一路升迁。
彼时正是先帝痴迷求神拜佛,大权旁落时,借此机会两人青云直上,风头无两。
直到站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两人再无威胁,对方变成了最大的祸端。
赵革想要赵习离开,赵习想要赵革死。
之后长兄为父的人一把匕首杀了亲弟弟,将人葬在墙中,日日夜夜守着两人拉拢的同伙把柄。
听完,萧亦不觉得唏嘘,满脑子都是:“怪不得右相没娶妻生子。”
但如此,这右相的名号,应该是兄弟二人中谁的?
封听筠哑然,见黄土泄得差不多,飞身用灯架击碎上方漏空的墙壁。
萧亦看着一地白骨,只觉得失望,若是现在能验DNA,冒名顶替的罪名,足够拉右相下马。
抬头封听筠已经击碎两面墙,捣出个足以容纳转出去的洞。
洞穴下,封听筠再次落地,一手抱琴,一手抱萧亦将人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