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小心翼翼,分外的痒。
封听筠顺着指尖的温度捏住萧亦食指,温声道:“起来。”
就地拉起萧亦,再次发话:“无关人员退下,通知禁军,将端王及其府中人请到大理寺坐坐。”
封礼磕头的身体僵住,如丧考批抬起头,嗓音沙哑全无一开始的兴高采烈:“陛下开恩!是我酒后胡言,都是我的错!与家里人无关!”
萧亦也不怕得罪人,直言不讳:“无关?无关怎会接受得如此迅速?怕不是早就耳濡目染了。”
将离开的其余宗亲脚步一顿,生怕战火烧到他们身上,连忙加快脚步,身处风暴中心的封礼更是,闻言就丢了魂。
生动形象上演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与此同时,窗外一朴实无华,算得上简陋的马车行驶在烟雨中,却因有人提前做了杀鸡儆猴的鸡,眼下没了用处。
又因无人知会,只能缓慢前进等待时机。
封听筠不动声色看着窗外,回眸又发话:“姓封的留下,传宗人令周相彰。”
话音未绝,窗下一人闹市打马而过,马蹄踏地声声远扬,从雨街钻入楼阁。
御马者快要路过停着的马车时,窗帘因风拽起半道帘子,里面面容姣好的姑娘往外看了眼,美目盼兮容貌倾城,直直叫青天失了色,让人丢了魂。
却不等人再看庐山真面目,帘子又掉了回去,严丝无缝藏住了佳人。
毫无征兆的,马蹄声安生下去了。
不得安生且丢了胆子的宗亲好似抓住了求生的机会,其中一人正义凛然站了出来:“陛下,闹市不可御马!”
萧亦心领神会往下看,只见枣色骏马上,一紫衣男子气宇轩昂勒紧了缰绳,两眼放光看着马车,捏着鞭子凌然独立,看架势就快要上前撩拨了。
封听筠淡眼看着楼下,似乎并不意外有人会来:“帝师孙儿。”
萧亦生怕再出意外,着急躬身要下楼阻止:“臣下去看看。”
“嗯。”
温竹安适时走到封听筠身边,看着街上风景,心下了然:“你安排的。”宗亲远远站在角落,周边只有一个失了魂的封礼。
封听筠不语,温竹安接着往下:“虽说我将事捅了出来,但这何尝不在你的意料之中。”一环扣一环,少一步都没有现在的结果。
又是收拾了宗亲,又是剑指与靖国公交好的帝师。
封听筠看着街上快步赶去阻止的萧亦,望着温竹安的眸光有些深:“你无须试探他。”
“朕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同样了解,他不会多想。”一词清楚,一词了解,程度分明。
天子态度分明,反叫温竹安回想起萧亦叫嚷选秀,喉咙发涩半天,目睹萧亦到达马车旁,不由得又笑开:“封听筠啊,一物降一物。”
天子恩宠过头又如何?
萧亦可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封听筠不置可否,眼睛仍紧紧盯着楼下。
帝师孙儿名孙慷,纵使听见身后有人气喘吁吁跑来,也未曾分出半点目光,马鞭依旧游刃有余抽车车壁,不时打起帘子来。
总归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就算要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萧亦停住脚,刚好听到极其嚣张一句:“本少爷让你揭开帘子,你听不懂人话吗?”
车内传出的声音柔情似水:“公子见谅,我家小姐待字闺中,夫人老爷常千叮咛万嘱咐,女子不可抛头露面,恕难从命。”
温柔成这般,正是桑黎压着嗓子发出的。
殊不知男子最爱这般声音,孙慷只觉心痒难耐,丫鬟尚且如此,何况主子,一次可得两位美人,实乃天赐良缘,又挥鞭重重抽向马车:“这不就有我让你家姑娘出阁!”
一句话,下流得萧亦恶心,上前不留余地踹向马蹄,只听高马倏然一叫,不管背上还坐着孙慷,后腿一发力就要往前冲,幸得孙慷骑技精湛,在马窜出去瞬间眼疾手快拉住缰绳,恶狠狠往后搜寻始作俑者。
萧亦矫健蹿到一旁躲开受惊的马,冷眼相待:“年纪轻轻怎么聋了!听不见她们叫你滚?”
孙慷是娇养着长大的,最是受不得气,当即就要扬鞭抽萧亦,鞭子还没落下,马车内探出只拿茶杯的手,手腕一翻顷刻间茶杯正正打在了马屁股上。
马突遭撞击,再次受惊,撒腿就要跑,孙慷正与萧亦对峙,哪顾得上这么多,一时不察,竟被马颠上半空,当空翻转半圈,重重砸在地上,手上的鞭子脱手而出从萧亦肩膀擦边而过!
也道老天长眼,摔在的地方有一忘收回的木桶,孙慷砸下来,胯正正落在提手上,当场就见了血。
刹那间,长街回荡着凄厉的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