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小灶,心意虽好,但萧亦无法领情:“陛下,我爱吃牛肉没问题,但你要专门叫人给我做一道,明天御史那,说得过去吗?”
内容他都想好了:天灾在前耕牛稀少,天子带头实用吃牛肉,之后若兴起食牛之风,乃社稷之害!
本来风评也不好,现在再生事端,当真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安排暗卫出去买的,御厨是我的人。”封听筠垂眼替萧亦添了碗汤,“参不到我。”
也不知为何,又拿起一旁试毒的银针试了下牛肉,顶着萧亦疑惑的目光,简而言之:“放心了吗?”
从根源杜绝后患,饶是萧亦也想夸两句:“陛下心细如发!”
封听筠又是无奈,夹了块藕塞住萧亦的嘴:“好好吃饭。”
萧亦没意见,吃个七八分饱,放下筷子守着封听筠。
见人一举一动皆是赏心悦目,细嚼慢咽成这样,一顿饭是不是需要用半个小时。
不料封听筠在他放筷子后不久,便停了手:“走吗?”
少于预估,萧亦有些遗憾:“行吧。”
封听筠也不知萧亦在遗憾什么,看了眼桌上的菜,都是按萧亦口味来的,总不至于不合胃口,便又问道:“还是不适应?”
“没。”萧亦不想过多纠结,两指捏过封听筠的袖子,“你带路。”
封听筠任由萧亦揪着,说是带路,仍是并肩走着。
右相府地理位置极佳,离皇宫没多远,马车到路口,封听筠先揭起帘子,萧亦就着揭开的车帘走出来,也伸手抬了一道,难得揶揄封听筠:“你这么伏低做小,很难不让我怀疑,我欺负过你。”
回想之前,也觉得封听筠过分顺从他了。
封听筠莞尔:“哪来那么多想法?”
萧亦也笑,笑得招人:“怎么谈个恋爱,给我种债主与负债人的既视感?”
封听筠还未回答,两座府邸相隔的巷子里,忽然逃窜出个人,跌跌撞撞摔在地上,巨响之下,无异于被从高处砸下来。
萧亦应声看去,正值地上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泪水混着泥土,头发也黏在之上,泪眼无意识流泪,撑手要爬起来时,领口大敞,露出的皮肤红白交加。
是白倚年!
白倚年对空呜咽一声,巷子里追出十来个人,也不管萧亦他们还看着,围着人就开始打,拳脚相加,声声到骨。
萧亦习惯性冲出去,封听筠紧随其后,动作不算快。
还未赶到,殴打者中一人突然倒地,空出来的空间里,白倚年摇摇晃晃站着反击,拳头上血色斑斑,向来纯善的眼中,嗜血的眼眸近乎疯魔。
最后,许是体力不支,视死如归般扑向个人,奋力将人压在地上瞬间,摸起个石头,不留余力往下砸。
浑然不觉露出的后背,有人正提刀而来,即将捅到身上。
眼见刀就要没入肉中,封听筠及时飞子断刃,瞬间将人踹来。
躺在地上的人已经被砸得昏死,白倚年还疯狂地往下砸,血肉横飞间,完全将压坐在上面的人衣服浸红。
许久,找不见干净之处。
又见白倚年用力过度,孱弱的身体摇晃不断,泣血的指尖扣死石头,持续砸击早无人貌的死者,萧亦赶忙上前,双手抱人将人揽住:“没事了,没事了,别脏了自己!”
被紧紧抱着,白倚年还是没有放手,持之不懈挥手砰砰往下砸,直到被萧亦强行抱起,手上的石头才秃然落地,砸得青石板砖碎下一角,飞屑乱溅。
也是这时,哀鸣声起。
“哥,我害怕……哥,我是不是该死?”白倚年浑身卸力,上下鼓动的胸膛久久不能平复。
倏然,抱着人到手背上有滚烫的液体颗颗砸下来,滚遍手背。
白倚年在哭。
发觉怀中人在哭,萧亦僵硬着,不知该如何处理。
手上的少年不但看着孱弱,分量也是惊人的轻。
茫然失措间,封听筠出言:“这些是右相的人?”
地上人横七竖八躺着,抽搐不断。
萧亦抽出只手轻拍白倚年的背脊:“没事了,他们……”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无措转头看向封听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