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秦宜歌嗤笑,“这个骗子。”
“郡主,你说什么?”
“没什么,一个骗子而已。”秦宜歌淡淡的扬眉,“回去吧。”
因着他们大胜而归,喜悦冲散了久绕在长安城上的阴霾,永乐帝下令举办庆功宴,大宴群臣。
秦宜歌装病呆在绮罗阁中,阻绝了一切的探望。
贺嫣然也来了,她也没有进来,只是隔着门,手指搭在了门上:“你若想喝酒了,随时来找我吧。”
里屋没有回话。
温月和玉蝉都急得不行,打郡主从城门口回来,便成了这副模样,叫她们如何不担心。
可是没有秦宜歌的命令,她们也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外徘徊不断。
宫中的宴会一直庆贺到半夜才渐散了去。
长安的酒不烈,就算是喝了这般多,也只是稍微有些醉意罢了。
父子几人兴致勃勃的乘车回府的时候,却冷不丁的被古寒拦截住。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模样俏丽的小姑娘。
等秦墨沉着脸与秦阑一同去绮罗阁的时候,温月和玉蝉两人正靠在一起,在廊下睡着。
他皱眉直接开门闯了进去。
屋中温暖如春,一切的陈设还是如以往一般,却而今却陌生到让他生出了几分荒诞陌生之感。
他身上还带着几分血气,好像还是那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他带着秦阑绕过屏风后,一下子就看见了坐在铜镜前的那人。
身姿楚楚一如最初,可那满头白发却在一下子刺进他的心。
他有几分默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了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冷气倏然就刮了进来,秦墨打了一个寒颤。
就见秦宜歌缓缓地转了身,脸上已经了无笑意:“父亲怎么来了?”
“你的头发?”秦阑有些惊诧的指了指她的头。
秦宜歌低头,随意的抓起搁在胸前的一缕白发,笑了笑:“这有什么?不过是长了一些白发而已。”
“天色已晚,父亲和哥哥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儿再说。”
秦墨还是没动,秦阑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瞧着那张脸,一些话着实也说不出口,他需要好好地理一理,今晚发生的事。
于是便扯了扯秦墨的衣裳:“父亲,天色的确不早了,先让歌儿休息吧。”
秦墨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可是瞧着那头白发,却好像什么又都说不出口来,于是点头顺着秦阑的力道离开了绮罗阁。
秦宜歌眉眼一转,带出了几分生气,只一眼,他便瞧见了站在外面的人儿。
果然是她。
等人走后,一直紧闭的门窗又被人从外面撬开。
慕禅一脸轻松惬意的走了进来:“主子,走吗?”
话音刚落,他绕过屏风的时候,一下子就惊住了脚步。
他知道主子对那位上了心,却不承想,竟然能让她上心到了这般的地步。
一夜白头,这感情该有多深啊!
秦宜歌默不作声的将斗篷披上,她看着铜镜中这张皎皎的容色,倏尔冷笑着弯了弯唇角。
此一去,关山万里。
再无归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