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鼻尖,淡淡的檀木香袭来,带着一股子安抚人心的味道。
她是何时注意到他喜爱的熏香呢?
*
湘竹苑。
“世子妃,阿秋过来了,说今日裴御医身体不适,无法过来诊病。”画屏将药浴包递过来说,“药浴包捎过来了,叮嘱您日日使用。”
林清玥看了一眼,微微蹙眉:“裴御医是哪里不适?可有吃药?”
画屏笑道:“世子妃,您是不是傻啦,裴御医自己就是医者,哪里需要您操心他有没有吃药。”
林清玥一时间有些窘迫,嗔道:“好你个嘴皮子,竟敢取笑你主子!”
“小姐,饶命!”画屏笑着跑开了,云袖进来说:“画屏,那阿秋公子说忘记给你云片糕了,他说这是江陵的特产,让你尝尝。”
林清玥柳眉一挑,“呦,主子还没吃上了,你倒是先吃上了。”
轮到画屏不好意思了,她接过朱漆盒,打开一看,里面摆放着香喷喷的撒着糖霜的云片糕,心头微动。
上次阿秋就说给她带吃的,她说不用,他偏缠着,问她喜欢糕点吗,她随口说了句还行。
没想到他记在心上了,一股奇异的甜蜜涌上心尖。
“世子妃,这云片糕奴婢不吃了,都给您吃好不好?”画屏将糕点拿出来,放在林清玥面前。
“我尝一块就好。”林清玥只取了一块尝尝味道,想到这是江陵的特产,眸光转瞬间黯淡下来。
这应是裴星沉的未婚妻做得吧。
或许他没有生病,而是未婚妻来了,怕她缠着他,因此避着不见。
菱花窗外春雨淅淅沥沥,她推动竹椅来到窗前。残梅尚在枝头,粉白或嫣红的花瓣褪去了盛期的浓烈,在细雨的摧残之下,缓缓坠落。
林清玥摊开一卷画轴,取出一根狼毫毛笔,几乎是没有任何思忖的时间,便落笔成花。
画着画着,天色渐晚,她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仔细打量刚作好的画,总觉得这残梅树下缺了点什么。
光有景,没有人,到底失了况味。
于是,她再次提笔,在一颗梅树下,寥寥几笔画了一个纤瘦的女子。
脑海里幻想的是年少时时活泼康健的模样,那裙摆都是嫣红色,随风飘摇起来。
她微微笑着,又提笔,行云流水般画出一个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枝白梅,递给少女。
刚画完,她微微一怔。
虽然只是简笔,但她清楚,这少女是她,这少年是他。。。。。。
“清玥,”朱昱陵不知何时回来了,就站在她身后,俯身往画上仔细瞧,“今日怎么这么有雅兴,竟作画了?”
林清玥心头一跳,“随手画得玩儿。”
她正想将画轴卷起来,却见他已将画拿起,“刚画完的,该挂起来晾干。”
朱昱陵将画轴挂在一处,再次欣赏画作。
正要开口夸赞这梅花栩栩如生,却见梅花树下的一对小人儿目光顿住。
他们靠的很近,即便没有面无表情,但他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少男少女的美好悸动。
“这个,”他用手敲了敲那个少年,丹凤眼上挑,看向林清玥:“是你年少时喜欢的人,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