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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潮上君须上(第4页)

熙宁三年(1070),文同曾到京师做官,与苏轼有过别离五年之后的再会。

在文与可的劝诫之前,毕仲游做过同样的事。

仲游字公叔,元祐初为军器卫尉丞。后来应学士院策问,苏轼欣赏其文,擢为第一。

毕仲游曾将苏轼讽刺变法的行为喻为抱石救溺。

他说:“天下论君之文,如孙膑之用兵,扁鹊之医疾,固所指名者矣。虽无是非之言,犹有是非之疑,又况其有耶?官非谏臣,职非御史,而非是人所未是,危身触讳以游其间,殆犹抱石而救溺也。”

文与可和毕仲游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轼一派天然的秉性实在是太过突出了。

爱他的人,自然爱其自然,恨他的人,却必定恨之入骨。

然而此时的苏轼还未曾完全体会政治的凶险。

正如文同和毕仲游所料,苏轼这些讽刺诗,后来成了“乌台诗案”最无可辩驳的证据,几乎断送老头皮。

然而苏轼永远是苏轼,当人生的风雨倏忽而至,他不会在意自己是否被风雨所吹拂侵蚀,反而因此欣赏风声雨滴里的独特景致。

至杭次年十二月,苏轼被派到湖州去相度堤岸利害,在那里他为好友、湖州太守孙觉作了一篇《墨妙亭记》。

在此记末段,苏轼谈到了自己面对多舛命运的应对之策:

余以为知命者,必尽人事,然后理足而无憾。物之有成必有坏,譬如人之有生必有死,而国之有兴必有亡也。虽知其然,而君子之养身也,凡可以久生而缓死者无不用;其治国也,凡可以存存而救亡者无不为,至于不可奈何而后已。此之谓知命。

“知命”,这就是苏轼的选择。

无论事物成与坏,不能在天命前无所作为,而应当极尽人事,“至于不可奈何而后已”。

苏轼的重点在“尽人事”三字。

在他看来,人世间的一切,无论物与人,始终矛盾而变化。

因此,个人政治生涯的升降荣辱,无论是否令人欣喜,都是自然而然发生,不足为奇。

但人决不能听天由命,随波逐流,而应当坚守素志,竭力勉为。

当尽力之后,若事情仍不能成就,则内心无憾,这就是苏轼的“知命”观。

这实在是一种相当积极而现代的生存观念,苏轼的生命力之强大,热忱之永不衰减,据此我们可以了解其根源。

在这样的观念之下,苏轼的消沉避世是偶然的,而积极入世创业则是必然。

故苏轼在杭州一方面强烈地讽刺新法的弊端,另一方面却也积极地投入到政务之中。

杭州连下十天雨就会闹水灾,一月不雨又会闹旱灾。

苏轼组织捕蝗、赈济饥民,以拯救因水旱蝗灾颗粒无收的百姓“眼枯泪尽雨不尽,忍看黄穗卧青泥”(《吴中田妇叹》)的痛苦。

杭州地处近海,“其水苦恶,惟负山凿井,乃得甘泉。”

苏轼于是协助知州疏浚六井,以提高杭州居民饮用水的质量,他疏浚过的相国井,至今还保留在杭州天香楼前。

苏轼之能投入,因为他对于百姓的幸福有着天然的责任感。

他热爱农村的自然风光,赞赏农村的清新朴实,歆慕农家人与人之间的淳厚关系。

他特别喜爱出富阳新城一带的风物,当他巡行而至,常为山间僻静而清新的野趣而倾倒:“长松吟风晚雨细,东庵半掩西庵闭。山行尽日不逢人,裛裛野梅香入袂。”(《自普照游二庵》)

他以山风为友,视积雨为侣,曾在春日清晨薄雾缭绕中注目朝阳于云雾将散未散的林间升起,深感农家之乐:“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新城道中二首》其一)

这番静谧与明艳,是苏轼莅杭生活中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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