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是田岛呢。前一阵子,我喝得烂醉,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
“女人家一个人过日子,难免会遇到各种状况。才没放在心上呢。”
“哪里哪里,那以后我也认真地想了很多,结果呢,还是决定和那些女人一刀两断,买一间小小的屋子,把妻儿从乡下接回来,重新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不知道,这在道德上是不是说不过去呀?”
“你说的话,让我总觉得不明就里,不过,每个男人都是一路货色,一旦攒了钱,都会尽想些放不上台面的奇怪事情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样做不对,是吧?”
“不是挺好吗?看来,你是攒了相当多的钱吧?”
“不要口口声声都是钱……我是问,关于道德上,也就是思想上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对于你做的事儿。”
“当然,你那么说是没错,不过,我觉得嘛,我这么做是对的。”
“如果是那样,不就得了吗?我要挂电话了。那些废话,我才不想听呢。”
“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关系到死活的大问题。我觉得,道德上的问题还是必须得重视的。你就救救我吧,对,求你救救我。我就是想做好事呢。”
“你今天好奇怪。不会是又想装着喝醉了的样子,来干什么坏事吧?我才不会上当受骗呢。”
“别数落我。其实,人都有一种从善的本能。”
“可以挂电话了吧?没别的事儿了吧?刚才起就一直想撒尿,正憋得我原地跺脚呢。”
“请稍等一会儿,对,就一会儿。一天付给你3000日元,怎么样?”
思想战转眼间演变成了金钱战。
“还要招待我吃饭吧?”
“这个就饶了我吧。最近,我的收入也着实少了很多。”
“没有一张(一万的纸币),那可不成。”
“就5000吧,好不好,就这样办吧。因为这是道德问题。”
“我要尿了。你就高抬贵手吧。”
“就5000,求你了。”
“你呀,还真是个混蛋呢。”
冷战(二)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最大限度地利用绢子了。除了一天付给她5000日元之外,绝不再招待她一片面包、一杯水。对绢子若是不尽其所用,实在是亏大了。总之,温情是最大的忌讳,很可能招致自身的毁灭。
田岛曾被绢子猛揍一拳,发出了奇怪的尖叫,这反倒让田岛心生一计,决定好好利用绢子身上的蛮力气。
在田岛的所谓情人们中间,有一个叫作水原景子的人,年龄不到30岁,是一个不算太高明的西洋画画家。她在田园调布租了个两室的公寓,其中一间用作起居室,另一间则用来做了画室。有一天,她带着某个画家的介绍信来到《OBELISK》编辑部,红着脸,战战兢兢地问,能不能让她给杂志画点插图什么的。田岛觉得她很可爱,决定尽微薄之力来接济她的生活。水原性格温和,沉默寡言,还是个爱哭的女人。不过,她哭的时候,绝不会疯狂地大声嚷叫。正因为哭起来就像纯洁的小女孩一般楚楚可怜,所以,倒也并不让人讨厌。
不过,这女人有一点特别棘手,那就是她有个哥哥。她哥哥曾在满洲当过很长时间的兵,自幼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而且身强力壮,体形彪悍。当田岛最初从景子那里听到她哥哥的事儿时,便觉得浑身不对劲儿。显然,她这个身为军曹或是伍长的哥哥,对田岛这个好色男人来说,打一开始就成了不祥的存在。
这个哥哥最近从西伯利亚那边回来了,而且就一直住在水原的公寓里。
田岛特别不愿意与这个哥哥碰面,所以,先给景子的公寓打了个电话,想把她约出来见面,不料这一招根本就行不通。
“本人是景子的哥哥,不知你……”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非常有力,一听就知道,是出自一个彪悍的男人。原来,那家伙果然还在那里呢。
“我是杂志社的人,想找水原老师谈谈画稿的事儿……”
田岛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都在不住地颤抖。
“不行。她感冒了,正躺着呢。眼下,工作的事儿就免了吧。”
真不走运。看来,想要把景子约出来,似乎不太可能。
但是,如果因畏惧这个哥哥,而一直拖着,不赶快和景子分手,这对景子而言,似乎也是有失礼数的。再说,既然景子因感冒而卧病在床,还有个从军队回来的哥哥赖着不走,想必也急需钱用吧。所以,兴许这反而是一个好机会。田岛寻思着,到时候给病人说一些体贴好听的安慰话,再悄悄递给她一笔钱,这样一来,就算是当兵的哥哥,也不会出手打人了吧。没准比景子还感激涕零,主动找自己握手也说不定。不过,若是万一对我大打出手的话……到时候,我就索性躲到永井绢子这个大力士的背后去好啦。
“这样行不?尽管我倒是认为应该没什么问题,但那边有个蛮横粗暴的男人。如果他敢动武的话,就请您轻轻挡住他好啦。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貌似那家伙很弱,不难对付的。”
不知不觉之间,他对绢子说话的口吻已悄然改变,开始显得彬彬有礼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