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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争艳(第1页)

第七章争艳

李璟四十六岁死于南昌。时为公元961年,太子李煜二十五岁。

李璟迁都南昌,认为南昌的地势比金陵更险固。迁都之议酝酿已久,大臣多有反对者。李璟力排众议迁到南昌去,命李煜以太子监国的身份留守金陵。不料居南昌仅半年,竟一病归西。

李煜、娥皇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本以为居东宫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然而命运之神另有安排。李煜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与惶恐中,战战兢兢坐上了龙椅。

宋太祖赵匡胤派专使到金陵,祝贺李煜登基。

李煜作《即位上宋太祖表》,自称臣子,“上奉天朝”。

十月,宋皇太后去世,李煜派韩熙载到汴梁吊祭。此前李璟的葬礼,宋朝也派来了一吊祭的特使。

北宋与南唐的“友好往来”不断。双方各打各的算盘。赵匡胤要打南方,采取的是先易后难、先弱后强的战略步骤。何时打南唐,他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表。打荆南、后蜀、南汉(今广东一带),将耗费国力多少,损兵折将多少,他也不清楚。后蜀、南汉都不好打。战争充满了变数。而南唐的军事实力还在这几个国家之上。

赵匡胤的“南伐时间表”上,南唐是排在最后的。所以他要搞外交,对李煜表示亲善。李煜则对“天朝”尽量显得毕恭毕敬,不断派人送去金帛。汴梁来了宋朝的使者,李煜穿紫袍出迎。宋使一走,他又换上黄袍,以示皇帝尊严。宋帝给他定的称谓是江南国主,而南唐臣子多叫他皇上、陛下。宫中的嫔娥,混叫也可以。

赵匡胤“凿大池”训练北方水师,李煜置建长江上的龙翔军。

李煜搞军备只求保境安民,这也是他的“祖训”。

外修贡奉,内施仁政,是李煜的治国八字方针。

他悄悄强化南唐的军事机器,皇城内又辟出一个颇具规模的练武场,绿树掩映着战马扬起的尘土。冶山深处的铸铁场,各式兵器塞满了武库。而在长江上游的武昌,一支庞大的舰队已纳入了扩军计划,下游的金陵一旦受到威胁,十万水师朝发夕至。南唐名将林仁肇亲提水师坐镇武昌,他是李煜的心腹爱将。赵匡胤曾屡与他交兵,占不得丝毫便宜。江南江北,林仁肇三个字对普通百姓也是如雷贯耳。他是赵匡胤的一块心病,是李煜暗拒“天朝”的一个筹码。

李煜的弟弟李从善自幼沉迷于军事,李从善是南唐对付北宋的另一个筹码。

先皇李璟曾经灭闽、楚二国,却是得不偿失,又导致兵力分散,自顾不暇。与北周柴荣战于淮水,三战皆输,失州十四,失掉极宝贵的淮水防线。李煜接国玺于颓势中,这是他必须面对的基本国情,他并不糊涂,他能够辨认自己的执政空间。南唐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这支军队唯一的宗旨就是保境安民。

江南富庶,北边的狼群垂涎已久。李煜不断往汴梁送去贡品,以金帛换和平。他送出去的东西还得超过吴越、荆南。南唐的财政收入,送金和养兵花去大半。这一送一养,是李煜登基后定下的国策,既讨好“天朝”,又随时准备着抵抗外敌入侵。李璟在位时也如此,但李煜更明确。

李煜对北宋屡战屡胜的虎狼之师,始终是防意如城。

他也是勤政的,史书记得明白。和大臣们议论国事,有时通宵达旦。南唐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内政外交错综复杂,如果李煜是个只知享乐的昏君,社稷焉能持久?在他的领导下,南唐的政治、经济、军事,长期运行平稳,没有发生内乱,也没有发生类似先朝的宋齐丘、冯延巳两大集团的明争暗斗。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江北持续的军事高压,那么,南唐的富庶将会持久,朝廷与市井的生活将会花样翻新,一如后来宋仁宗时期的生活世界。

即使“性刚果”的李弘翼不死,他做南唐皇帝,南唐的国运将会怎样呢?也许更糟糕:和北宋硬拼,只会死得更快。

换成赵匡胤治南唐又会如何?他能打破历史惯例、以南人之柔弱长期抗衡强悍的中原吗?楚国历数九百年、广袤五千里,不亦被霸秦灭掉了吗?

李煜施仁政,“尝亲录系囚,多所原释”,亲自跑到监狱里讯问犯人,重罪从轻,轻罪释放。善行的背后是一颗由来已久的仁者之心。在他的治下,酷吏是没有前途的。他在位时间长,统治偌大的国家却居然很少杀人,在为数众多的皇帝看来简直是笑话。秦皇汉武杀人如麻,他们才是皇帝的榜样,明帝,清帝,追随者众,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李煜大搞铁血统治、狂敛民财以强化战争机器,那么,南唐可能多撑几年。

然而铁血这类字眼,如何与李煜挂钩?

谁能改写他的仁惠天性而代之以杀性?

谁能修改他的遗传基因,重新塑造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时代的生存环境?

李煜做皇帝一年多,渐渐理顺了国事,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他适当调整了澄心堂的办公时间,忙里偷闲陪娥皇。娥皇已生下第二子,取名仲宣。仲宣的小模样,似乎兼有李煜夫妇的五官特点,咿呀学语如女孩儿,娥皇爱得不行,几乎忘了长子仲寓。

深深的母爱写在娥皇的脸上,阳光灿烂的面孔犹如闪烁着月光。

五月中旬这一天,在瑶光殿的寝宫里,娥皇亲小儿子,嗅他的乳味儿,幸福得眼睛发亮。李煜在旁边感动着,却佯作吃醋的样子,说:自从仲宣生出来,我就成了缺爱少怜的家伙。哦,还有仲寓!我们父子二人,真是可怜见的。

娥皇瞥他一眼,说:有母后的恩宠,有南唐百姓对陛下由衷的爱戴,娥皇分一点心给可爱的小仲宣,不行吗?

娥皇亲仲宣的小鼻子。

李煜馋在一边。

夏日午后静静的,庆奴悄然而至,立在一根圆柱后面。

庆奴十九岁了,神采趋于娴静,少女的顽皮不复露出来。她近侍李煜七年多,宫娥中很有资格了,当然也有苦衷。从一朵蓓蕾到鲜花绽开,从小女孩儿到大姑娘,她一直待在李煜的身边,既幸福又苦恼。她放弃了在后宫做女官的机会,只因她不肯放弃伺候李煜的幸福。瑶光殿很大呢,若叫她挪到别处去,离开皇上的日常起居,她可是一万个不愿意。宫娥们以为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岂知她正为此苦恼,又装作不苦恼的样子。不错,这一年年的,庆奴得的是水中月!甚至有宫妃观察她的肚子呢。庆奴如何不恼?她是天性激烈的女孩儿,她寻思:皇上为何对她日益鲜亮的容颜视而不见呢?皇上也喜欢她,却分明不是男人对女孩子的那种喜欢……她入宫太早,十二岁就被定格为李煜的小妹妹,形同亲妹妹。唉,这格局一定便是七年,庆奴竟是动弹不得!倒是新来的秋水,因离皇上远些,反而与皇上有几缕男女亲近的光景。秋水长进快哩,那舞蹈跳得,那琵琶弹得,那衣饰鲜得……庆奴当初妒娥皇,现在转而妒秋水。

庆奴常想:皇上对皇后,真是很专情哩。

见多识广的庆福也赞同她的意见。

此刻,庆奴立在圆柱后面,嗅到帷幕之间飘浮着的浓浓的情味儿,万岁爷一家子其乐融融。

庆奴无端迎来了一阵心跳。她把头靠在圆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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