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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花明月暗飞轻雾(第4页)

李煜奇道:为何带上庆奴?你平时由她伺候,病中更离不开了。

娥皇说:秋水、流珠也怪伶俐的,再说我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庆奴听庆福说陛下将出巡,就来央求我,想跟陛下到武昌去。

李煜笑道:朕还不知道她?想出去玩儿罢了。

娥皇说:庆奴服侍我有功,就算赏她这一次。

李煜摇头:以前我常带她出去的,这次不行。她留在你身边,我在外面要放心一些。

娥皇说:我替庆奴求陛下也不行吗?

李煜看娥皇一眼,说道:奇怪,你今日老提庆奴。

娥皇叹息:庆奴的心事,陛下有所不知呢。

李煜一时无语,似乎意识到什么。这许多年,庆奴每日在他身边,无数的面影、身影,却汇集成某种盲点。庆奴的心事,恰好落在这盲点中。凭她怎么努力,盲点还是盲点。或者说,她越努力,盲点越是盲点。

娥皇说:庆奴不是小女孩儿了,她都二十一岁了。

李煜像是自语:庆奴二十一岁了……

此刻,立在雕窗外的庆奴潸然泪下。她已经二十一岁、快满二十二岁了!年龄是女孩子最为敏感的东西,庆奴却宁愿以木讷迟钝的方式去对待它。她不敢去敏感的。她敏感着敏感,于是她不敢去敏感……在感觉的层面上,她固执地滞留于十六岁,平日里她歌舞着十六岁,蹦跳着十六岁,噘嘴顿足俏着十六岁……可是刚才娥皇姐姐说,她都二十一岁了。真实的年龄将她击中,她承受不住,于是掉泪了。泪中有苦涩:她恋得多么苦啊;泪中更有甜蜜,鲜花终于能够憧憬着一枚甜甜的果实。

娥皇说:庆奴的性情、模样,都是不用我说的。

李煜沉吟道:姐姐今日为何说起这个?

娥皇说:我是怜你,也是怜她。

李煜笑道:我可怜吗?

娥皇亦笑:你和衣躺在我身边,累计不下半月了。哪像个皇帝呀。

李煜仰面一笑:哈哈,皇帝有标准吗?尧舜、孔孟,谁给皇帝定过规矩,不能在病皇后的身旁和衣而卧?

娥皇说:你对我这样,我死也值了。

李煜说: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恐怕我也活不成。

娥皇说:你是南唐的皇帝,你要活下去。

李煜说:理当如此。可是情感这东西它不管道理,万一你有不测,对我将是灭顶之灾。

娥皇说:历代皇帝,谁像你这样呀?

李煜笑道:寡人于人之本性当有所开拓,给后世君王做做榜样。

娥皇微笑着说:汉皇重色思倾国,武皇开边意未已。

李煜说:寡人不开边,寡人亦重色,重娥皇之色。

娥皇快乐地说:你呀,你是重情在先,重色在后。色在情中,而不是情在色中。

李煜赞道:好个色在情中!

受到鼓励的娥皇又说:情色本相连,你专注于情,不知不觉也强化了对于色的感受。若问为何能专注于情呢?因为你仁慈,你是佛祖虔诚的信徒,你温柔地怜悯着你的臣民,你的后妃,你的宫娥。

窗外的庆奴侧耳倾听。

室内的李煜眉头略皱。他心里掠过一丝不祥:恩爱夫妻互吐衷肠,又彼此评价,这将意味着什么呢?

他岔开话题说:我们说起这些,倒比谈国事更起劲,更深入,更见悟性。

娥皇一声长叹:性相近矣,习相远矣。我和你,本不必操心这些事。说文韬谈武略,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煜说:也许是佛祖的旨意吧。我们不入苦海谁入苦海?

窗下的庆奴听得呆了。佛祖二字,几乎占据了她的灵魂。灵光闪烁处,连侍寝的梦想都暂避一时。

唉,庆奴的命运也肇始于今夜……

娥皇说:让庆奴随你去武昌吧。

李煜随口道:她还是不去为好。

娥皇细眉一皱:我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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