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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米小说网>文天祥过零丁洋全诗 > 十(第4页)

十(第4页)

几位将军都同意了:“行,带足粮草兵器,晚上出发。我们是文大人的部下,决不投降。遇到元兵阻拦就拼死一战。”

此时小校进来报告,元军派人来见。方兴大惊说:“来得好快。”他与众将商议后吩咐摆队迎接。仪仗队从营门排列到中军帐,军容严整,盔甲鲜明,可是来人没有放在眼里,摇摇摆摆就走进来了。

分宾主坐下后,来人中的汉人自己介绍说,一个是元朝镇抚唐古歹,自己是前宋朝官员赵兴祖。他拿出一卷绫子来说:“这是太皇太后的手谕,你们先看了。”

方兴注意到,他把太皇太后手谕随随便便递过来,已经没有以前接圣旨的仪式了。他看了以后交给左右看,然后还给赵兴祖:“这是让没有投降的州郡投降,让军队投降,改换旗帜,接受改编,是吗?”

“是的,”赵兴祖回答说,“对你们义军,不是改编,而是解散。”

“什么?”邹洬跳了起来,“要解散我们办不到,我们是大宋的军队。”

方兴压着他坐下:“慢慢说,不用急——赵大人,你这样不对。我们是正规的厢军,与其他大宋军队是一样的。”

“我们此来是代表伯颜丞相宣布决定,不是听取意见。元人的决定,我改变不了。”

“赵大人,您可以去说,起兵勤王之时,文大人是枢密副都承使、江西安抚副使兼知赣州,后来又任权兵部侍郎,是有军职的。我们勤王以前就都是军官。到行在后,军队并归枢密院,划为厢军,支付粮饷,完全是正规军,不可以当民间义军对待,不能强行解散。”

“将军所说,在下一概不知。现在说解散就是解散,决定已无改变的可能。”

“我们是文丞相的部下,只听从文丞相的。等我们请示文丞相再说。”

赵兴祖微微一笑,然后严肃地说:“文丞相去元营谈判被留住了,什么时候回,能不能回都说不准。”

“那么,请问如何解散法?”方兴感到无可奈何。

“所有营内之人,皆予以遣散。发给遣散费,发给文书,以便路上通行无阻,回乡后凭文书予当地政府安置,分房屋土地,以使安居乐业。”

“这遣散费和安置费,军官与士兵有差别吗?伤残有特殊补贴吗?”

“将军提出的可以考虑。要将你军花名册尽快造好交来,下官会为你们争取优惠待遇。”

“就是此说。”方兴吩咐送客。刘子俊等将军还要争辩,被他压住了。

客人离去后,方兴问众将军感觉如何。他们有的沉默不语,有的愤愤不平。

邹洬压住怒火,埋怨地说:“将军不该答应遣散的。你对不起我们兄弟。”

方兴却大笑:“你不明白,如此是正好。如果易帜改编,就是投降,那才是我们不愿意的。我们原来打算就是要去南方,现在遣散我们,发给文书,一路通行无阻,一路平安,还发钱为我们送行,有什么不好?”他口气一转,严肃地说,“各位将军听了,现在各位有三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去投降蒙古人,一是拿了遣散费回家,一是随我南下追寻二王。各位回营对你们营中的士兵也是如此讲明。各凭志愿。待遣散费一拿到就发下去,大家就分手。愿意南下投奔二王的,可以跟我们走。我们都分开走,安排时间地点会面。不愿意去的,可以发给文书和遣散费,各自回家。就是如此了。”

后来,士兵们听到了这样的传达。三天后他们领到了返乡文书和遣散费,参加了营里举办的告别宴,高歌痛饮后,他们都出了帐门离开营地,踏上南下的道路。兵器都留在营房,那是路上不许带的。军官们为办理交接,迟了两三天才走。现在他们都是平民百姓了。

一个多月以后,文天祥的这支被遣散了的义军绝大部分到达了温州。方兴把他们重新组织起来,向张世杰报到。他们成为正式的厢军,领到粮饷装备。方兴受到张世杰重用。后来文天祥于南剑州开同督府,组织军队时没有能够把他要回,只有刘子俊和赵时赏、邹洬等人带领的赣南和吉州的豪杰志士回到了他的麾下。其中包括李时龙。李时龙和顾玉杼随二王南下,顾玉杼成了广王护卫,而他散漫不羁,尽管作战勇敢,始终是一名士兵,升不上去。

文璧在正月二十日文天祥离开家以后就出了门。他雇了大车出城,车到城外十里不再前行,他只得下车步行。他一副商人打扮,拿一把雨伞,背一个包袱,混在逃难的人群中迤逦前行。由于兵匪横行,一路上不宁静,有的地方被元军占了,得绕路而行,他紧走慢走整整走了半个月,二月初才回到江西吉安的老家。

后来的一段路上,他到赣江边乘船,那船是一些人合租的,其中有逃难的,也有跑生意的。他在永和镇下船,步行回青原富川镇。进镇时,他看到下午的斜阳照着小镇的街道,还是一片祥和宁静。镇上人见文家二老爷回来,都与他打招呼。

文氏祖屋有相当大的院落,大门显得十分轩峻,黑漆大门前有一对石狮把守。文璧拍门,等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应门。老家人开门见了二老爷问了安,先跑进去禀报。通过层层禀报,等到文璧在堂屋坐下饮茶,里面就传话出来要他进后院见老太太。

文老太太曾氏坐在堂屋正中的圈椅里,虽然年过花甲,白发苍苍,身体仍然硬朗,双眸明亮。文璧进来与她请安,与里面屋里隔着门帘的嫂嫂互相问安。弟弟文璋闻讯也来了。文璋之上本有一兄,早年夭逝,他即成了三老爷。大家坐下说话。文璧报告兄长和他出门半年多来的事情,这些是家书中说过的,又说了他回家途中的见闻。他很快转入正题,说他回家来是要带领家人去南方。尽管家里人以前接到文天祥的信说要家里搬迁,知道文璧回家就是办理此事,还是很不安。曾氏首先表示不愿意走。

“我知道你是专门回来带我们搬家逃难的,既然云孙(文天祥的小名)说了要搬那就搬。不过你们可以走,我不想走。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死在路上也是死,死在家里也是死,不如安安静静死在家里。”

“您不走,我们也是不能走的。元军残暴,杀人如麻。如果打来这里,这里人性命难保。我们都走,留下您一人,我们怎么能安心。”文璧说着就跪下了,泪流满面。

“你起来吧,”曾氏说,“走吧,那就都走吧,我随你们。太老爷去世二十年以来,家中事情都听老爷的安排。现在老爷说让我们去南方,我们就去吧。这样重大的事情老爷一定是深思熟虑,有道理的,我们应该听从。你回来了就由你安排,该如何走就如何走。”

文夫人在里面房里,听着这对话,根本不插嘴。

文璧说:“兄长说了,我们这是逃难,只带路上要用的,房屋锁好,将来回来要住的。”

“既然这样,你们都走,我留下为你们看守房屋。我真的是离不开老屋。”

“还是性命要紧,我们一起走,将来一起回。兄长说了,我们会回来的。”

“你安排吧,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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