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情道,什么任务,什么勿念……
全都是自欺欺人。
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完了。
彻底完了。
沈祭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剑势一收,蓦然回首。
清冷的目光穿透纷飞的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沈祭雪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缓缓收剑入鞘,周身凌厉的剑气渐渐平息。
而后,她朝他走了过来,“你回来了。”
谢灼也从松树后走出,踏着积雪,一步步走向她。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压得有些低,“刚回来。”
两人之间隔着数步的距离,雪花无声飘落。
短暂的沉默在雪地里蔓延,似乎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数月的时间,那封简短的信,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东西,悄然横亘其间。
半晌,谢灼喉结滑动了一下,目光看向她单薄的衣衫,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冷不冷?”
沈祭雪闻言,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又抬眼看他。
那双眼眸里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微光,沈祭雪轻轻摇了摇头。
顿了顿,她复又看向他,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就好。今日是冬至,我们要包饺子的。”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转身,抱着剑,一步步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
谢灼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雪花落满肩头。
雪地里的脚印蜿蜒向前,沈祭雪的背影在纷扬的雪花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又清晰地刻在他的眼底。
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却只剩下一种无比清晰的庆幸。
庆幸他回来了。
庆幸还能看到她。
去他的无情道。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跟着,踩在她留下的痕迹上,仿佛这样就能靠近那个可望不可即的人。
而越靠近小院,原本被风雪阻隔的喧闹声便越发清晰起来。
谢灼顿了顿,终于推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