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琴闻言一愣,随即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笑意,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真的假的?那碍眼的人终于走了?太好了!”
双胞胎好奇地围过来:“谢师兄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带我们?”
沈祭雪的身影出现在廊下,沈二十三连忙将纸条递过去:“师姐,谢师兄留下的。”
沈祭雪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道:“知道了。”
谢灼这一走,便是数月。
他接的任务麻烦,牵扯甚广,天南地北跑了不少地方。期间也听到过一些合欢宗的消息,无非是些风流韵事,并无特别。
他手腕上那根银链倒是一直戴着,偶尔在厮杀中沾了血,也会仔细擦拭干净。
有时夜深人静,他对着月光看着链子,想起那日沈祭雪递过来时清冷的眉眼,心里便又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转眼,时节已入深冬。
空中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覆盖了山峦林木。
谢灼处理完最后一个任务,站在陌生的城镇街头,看着满目素白,鬼使神差地,去了集市,买了许多东西。
热腾腾的糖炒栗子,新出炉的梅花糕,几坛据说能暖身的烈酒……林林总总,提了满手。
他看着这些东西,愣了片刻,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疯了吧。
直到踏上返回沉鱼峰的传送阵,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山峰仿佛陷入了沉睡,唯有簌簌雪落。
大雪封山,万籁俱寂,熟悉的院落静悄悄的,烟囱里也没有炊烟,似乎没人。
几个不怕冷的外门弟子和双胞胎在雪地里嬉闹着打雪仗,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谢师兄!”双胞胎眼尖,立刻发现了他,欢喜叫着,高兴地跑过来。
谢灼将手里的糖糕分给他们,揉了揉他们的脑袋。
“你们师姐呢?”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师姐在后山练剑呢!”沈二十六咬着糖糕,含糊不清地指向后山方向。
谢灼顿了顿,将其他东西塞给闻声赶过来的沈二十三和沈溪,吩咐他们分一分。然后便独自一人,朝着后山走去。
越往后山,人迹越是罕至,雪地平整,间或出现几行小兽的足迹。
远远地,他听到了剑刃破空之声,清冽又决绝。
他悄然靠近,隐在一棵覆满积雪的古松之后,循声望去。
只见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沈祭雪一袭单薄白衣,几乎与漫天风雪融为一体。长剑在她手中化作流光,卷起周遭雪花,纷扬环绕,又在她剑势收敛时悄然落下。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她的发梢,肩头,她却恍若未觉。
谢灼只是静静地看着,心跳就一下快过一下,再也移不开眼。
数月来的奔波,烦躁,刻意压制的思绪,在这一刻,奇异地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