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怕你?”裴拜野走到凤御北面前,和人对视着,真诚发问。
“我第一次亲手杀人的时候,我都怕了自己好久。”凤御北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那也是一次刺杀,宫宴上的。我用一片碎瓷划破了那个宫女的脖颈,她磨好的刀就藏在托盘之下。”
“而就在刚刚,她还在对我笑,替我斟酒。”
“清安,”裴拜野叹了口气,把凤御北抱在怀中。
他以为坐到凤御北这个位置,生死、杀伐这种东西,都应该是已经看淡了的,“你做得对,如果你不这样做,那就该换做是他们取你的性命了。”
“不是,我并不为杀掉敌人而难过。”凤御北的脑袋在裴拜野胸膛蹭了蹭,“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看不得我活下去,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觊觎鸾凤的江山社稷,我明明已经在很努力做一个好皇帝了。”
裴拜野呼吸一凝,也许是他做贼心虚的缘故,他总觉得凤御北意有所指,不单单是在说今夜的这群刺客。
“主子,快,快走……”一名暗卫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青紫,口吐黑血,“这群人武器上淬了毒,千万,千万不能让他们沾上……”
“可恶!”凤御北一听,立马从裴拜野怀中挣开,“支援呢,什么时候到?你们随身有解药吗?”
“有,有续命的药,不知道能撑到何时……支援也被绊住了脚步。主子,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刺!”
“朕才刚刚处理完北地事件,南蛮这群人就都忍不住是吗?”凤御北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主子,请快离开此处吧!那群家伙下手又黑又毒,此地实在不宜久留。”暗卫继续劝说。
“好,我们这就走。”裴拜野此时终于从仓库里把所有标注了解毒功能的丹药搜寻了出来,把数个小瓷瓶抛给那暗卫,“解毒丸,都可以试试。”
系统出品的东西好处就在于,所以治愈效果的丹药都没有是药三分毒的副作用。
“是,多谢大人抬爱!”暗卫伸手接过揣在怀里,又提剑去了舱外。
……
夜色茫茫遮掩下,二人趁前面打得最激烈时候,借着打斗声跳入水中,游了一段才摸到岸边。
“这就逃出来了?”裴拜野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他记得以往那些剧里演的,他们不得被一路接连追杀吗?
就连直播弹幕都在让他们快点继续跑。
“差不多,这里是京城,那群人仗着游船在河上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这儿明显热闹许多……咦,怎么到这儿来了?”凤御北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戳了戳裴拜野的腰。
“哎呦清安,男人的这儿不能随便碰!”裴拜野被戳得脸色发红。
“想什么呢?我是问你银子还在吗?”凤御北翻了个白眼。
“在。”裴拜野拿出怀中锦囊,里面还有不少银子。
凤御北毫不客气地挑了最大的一块,“够了,走吧。”
“去哪儿?”裴拜野把剩下的银钱收起来,顺手手滑地下了播。
因为他看到,已经涌出一批又一批的弹幕在垂涎他家陛下的湿身美色了!
太过分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
“带你去沐浴更衣,如果就这么狼狈湿漉漉地回宫……”别人会怎么想先不说,就单王公公的唠叨就能让凤御北听得头昏脑涨。
更何况,今夜他遇刺之事,凤御北并不打算大肆张扬。北地之事才刚过去,正是民心才变得安定之时,如果让人知道南蛮的刺客已经把剑捅到了皇帝面前,恐怕又会引起不必要的慌乱。
“这就是清安所说的沐、浴、更、衣之地?”
裴拜野看着面前脂粉香气扑鼻而来的春恩阁,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吞入肚中。
如果他看得不错,这好像是青、楼吧?
“哦,我有熟人。”凤御北自来熟地走上前,把那一大块银子塞入门口妈妈的手中,“知音姑娘在吗?”
“哎呦,沈三公子,稀客稀客呀,在在在,快请进,快请进。”李妈妈喜笑颜开,忙不迭把凤御北迎进去,“那这位是……”
看着旁边裴拜野一副恨不得把她这基业一把火烧了的表情,李妈妈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这又是哪里来的阎王?
“我朋友。刚刚我们遇了些意外,麻烦帮忙备些沐浴汤水,剩下的银钱去买两身干净衣服。”
“欸,得嘞,公子您请。”
“沈三公子,你逛青楼?”裴拜野见凤御北根本没看出来自己的不情愿,仍旧跨步迈进去,只恨得牙根痒痒。
他恨不得把陛下一整个提走!
“哎呦呦,这位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李妈妈在旁边听着,一脸被冤枉的表情大呼小叫,“咱们春恩阁楼都金盆洗手快二十年了,这偌大的京城,哪家公子小姐不知道,咱这儿早都改成唱戏听曲儿的清雅之地了,公子可不要信口胡说啊!你再污蔑我们的话,老娘我可是会报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