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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天的上午和晚上(第1页)

七 一天的上午和晚上

婚礼的上午来到了。从外观上没有人能够想象到那一天布鲁姆斯-恩德会对迷雾岗感兴趣。一片庄严静穆笼罩着克莱姆母亲的房子周围,屋内没有一点儿生气。约布赖特太太拒绝了参加典礼,坐在直接通往门廊的旧房间早餐桌旁,无精打采地朝门外望去。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六个月前,欢乐的圣诞节聚会举行,尤苔莎作为陌生人秘密地来到这里。现在进入这里的唯一活物是一只麻雀。看着没能引起惊恐的动静,它大胆地在房间里四处跳蹦,试图尽力由窗户飞出去,在花盆间拍动着翅子。它把凄寂孤坐的人惊起了,她站起来,放出了这鸟儿,随后走向门口。她是期盼着托马芯,托马芯写信说她想拿到那笔钱,如果有可能那她今天就来拜望。

然而当约布赖特太太察看着荒原的时候,托马芯只是微小地占据了她的心思,那里蝴蝶翩飞,四面八方蚱蜢沙哑的嗓音组成了一曲低音合唱。一出家庭戏剧,眼下正在一两英里之外做着准备,在她看来正如在她眼前演出同样地生动逼真。她试图驱散那幻象,便去花园里走动;但是她的眼睛却不时朝迷雾岗所属的教区教堂的方向探寻,她激发起来的想象力穿过了把那栋建筑物与她的眼睛分隔开的群山。这个上午消逝了。十一点钟敲响了,此时婚礼是不是正在进行中?肯定是这样。她继续想象着教堂的情景,这时候他和新娘走过来。她想象到矮种马拉的车子赶上来的时候门旁有一群小孩子,由此,正如托马芯所获悉的,他们要去进行短途旅行。然后她看到他们走进教堂走向圣坛,跪了下来——仪式仿佛继续进行下去。

她用手捂住了她的脸。“啊,它是个错误!”她呻吟着,“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会再想起我来!”

她正这样逗留在那里的时候,被她的预感重压着,屋内的老钟嘶嘶地打了十二点。一会儿以后,隐隐约约的声音越过了远处的群山,飘进了她的耳朵。微风从那个方向吹过来,它带来了远方那钟声的奏鸣,一组钟乐欢快地奏起: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敲钟人在东爱敦宣告着尤苔莎和她儿子的婚礼。

“那么它是完了。”她咕哝着,“好吧,好吧!生命也很快就要完了。那我为什么还要这样用眼泪烫痛我的脸?生命中为一件事而哭泣,就要为事事哭泣;一根线贯穿了整个一片。然而我们还是要说:‘有笑的时候’!”

到傍晚韦狄来了。自从托马芯结婚以后,约布赖特太太就对他表示出一种在所有这样非所希望的姻亲关系中最终产生的冷冷的友善。梦想的东西本应具有却因彻底的厌倦而抛在一边,受到欺侮打击的人们也就无精打采地努力往事情最好的方面去做了。韦狄,公正地说,对他妻子的伯母表现得非常谦恭有礼了;因此现在她见他进来就没有吃惊。

“托马芯不可能来了,尽管她允诺要来。”他回答她的询问说,她问他的样子很焦急,因为她知道她的侄女非常需要用钱。“老舰长昨天晚上下来亲自请她今天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所以,免得不愉快,她决定去。他们用矮种马车接她去了,事后再把她送回来。”

“那么这事是办完了。”约布赖特太太说,“他们去他们的新家啦?”

“我不知道。自从托马芯离开,我还没有得到从迷雾岗来的消息。”

“你没有跟她一起去吗?”她说。仿佛他不去会有什么好的理由似的。

“我不能去。”韦狄说,脸微微红着,“我们不能两个都离开家;这是个相当忙碌的上午,因为安格堡赶大集。我认为你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托马芯吧?要是你愿意,我把它带给她。”

约布赖特太太踌躇起来,她想知道韦狄是否了解是什么东西。

“她跟你说过这个吗?”她问。

“没有特别说过。她只是随意漏出过话说打算来拿点什么东西。”

“这东西简直没有必要打发人拿去。她愿意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拿去。”

“那她还不能来。眼下她的健康状况肯定不能像她过去那样远走了。”他接着说,微微地带了一点挖苦的意味,“是什么奇妙的东西你信不过我不让我拿?”

“不是什么值得麻烦你的东西。”

“人家会以为你怀疑我的诚实。”他说,伴着一阵发笑,不过他的脸色由于一阵急恼怨恨而红了起来,这是在他身上频繁发生的。

“你不必这样想。”她冷冰冰地说,“只不过是,我与世界上其余的人相同,觉得某些事情由某些人做比由另一些人做更好些。”

“随你便,随你便。”韦狄简短地说,“不值得争论。好啦,我想我又得掉头回家了,酒店不能长时间撂下,只让一个小伙子和姑娘照管。”

他起身走了,他道别绝不像见面问候那样谦恭有礼了。不过约布赖特太太这时候已经完全了解他了,很少在意他的态度,无论是好还是坏。

韦狄走了以后,约布赖特太太站在那里思虑着关于那些基尼该采取的最佳途径,她不愿意信托给韦狄。托马芯吩咐他来要它们,是难以置信的,正值托马芯因为很难从他手上得到钱才急需它们的时候。同时托马芯又实在需要它们,或许至少一个时期内不可能到布鲁姆斯-恩德来。把这钱拿到酒店或者打发人送到酒店给她都不得当,因为韦狄十分肯定会在场,即便不在也会发现这事;那么,假如像她的伯母怀疑的那样,他没有给她应得的仁爱相待,他就会从她温柔的手上把钱整笔弄去。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晚上托马芯是在迷雾岗,可以把任何东西不让她的丈夫知道而转交给她。总体来看这个机会是值得利用的。

她的儿子,也在那里,现在已经结婚了。把他的那一份给予他没有比眼下再好的契机了。而且能有这样的机会提供给她,通过送他这份礼物,表示对他远非怀有敌意,这悲伤的母亲的心因而高兴起来。

她上楼去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倒出了在里面贮藏了多年未用的大个基尼。总共有一百个,她把它们分成了两堆,每堆五十个。把它们装进小帆布袋里扎起来,她下楼去花园里叫来克瑞斯汀·坎特尔,克瑞斯汀正在那里闲逛,希望能得到一顿并不真欠他的晚饭。约布赖特太太把钱袋给他,指派他去迷雾岗,除了她的儿子和托马芯绝不要交到任何人手上。进一步又想了想,她认为明确地告诉克瑞斯汀袋子里装的东西是可取的,那样他会充分地认识到它们的重要性。克瑞斯汀把钱袋装进衣服口袋里,做出保证说一定极力小心谨慎,就出发上路了。

“你不用着急”,约布赖特太太说,“最好是等黄昏以后再到那里,那时候就没有人注意到你了。你回到这里来吃晚饭,如果不是太晚的话。”

将近九点钟的时候他开始上了山谷朝迷雾岗走去。可是夏季长长的白昼达到了顶点,夜晚初时的朦胧只刚刚开始给景物着上褐色。就在他的路上克瑞斯汀听到了说话声,他发现那是在他前头正要穿过一片洼地的一群男人和女人发出来的,只他们的头顶能够看得见。

他停下来,想着他带的钱。纵然克瑞斯汀当真害怕抢劫,时间也几乎是太早了;不过他还是采取了预防措施,那是自他童年起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身上带的钱超过了两个或三个先令他就一直采用的办法——有几分像皮特钻石的物主充满相似疑虑时采取的防范措施。他脱下他的靴子,解开装基尼的袋子,倒空一个小袋装进右靴,另一个装进左靴,尽可能在各个靴底把它们铺平了。这真是一个宽敞的保险柜,绝不受脚的大小限制。再把靴子穿上,把带子一直系到紧顶,他继续赶路,脚底下不舒服心里却更安适了。

他走的路线前头跟那些喧闹的一群人走的路线相交相合,走到近前他放下心来,他发现他们原来是很熟悉的爱敦人。跟他们走在一起的还有费尔韦,布鲁姆斯-恩德的。

“怎么!克瑞斯汀也去?”费尔韦一认出了新来的人就说,“你要是得了袍子料,你名下既没有年轻女人又没有妻子送,我敢肯定。”

“你指的是什么意思?”克瑞斯汀说。

“嗨,抽彩呀。我们年年都去玩的抽彩。你跟我们一样去抽彩吗?”

“我不知道它一点消息。是像斗棍棒或者别的一些流血的娱乐玩法一样吗?我不想去,谢谢你,费尔韦先生,请别见怪。”

“克瑞斯汀不知道抽彩的乐趣,他要是看了一定会大开眼界。”一个丰满的女人说,“那完全没有危险,克瑞斯汀。每个人投进一先令,如果他抽中了,就能为他的妻子或者情人赢得一块袍子料。”

“嗨,我没有那样的好运气,抽彩对我就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我想去看看热闹,要是那里面没有妖术,要是不花钱也不卷进危险的争吵也可以看看。”

“那里完全没有吵闹,”提莫西说,“肯定,克瑞斯汀,如果你想来,我们一定保证那里没有伤害。”

“我想,不搞不正当的欢闹吧?你们知道,乡亲们,要是那样,就会为我爹树立一个坏榜样,因为他的道德太轻浮了。不过一块袍子料才一先令,又没有妖术——这也值得去看看,它也耽搁不了我半个钟头。好吧,要是完了以后你们和我一起往迷雾岗走一段路,我就去。估计那时候天就黑下来了,那条道没有别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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