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孟月和陈牧自然是说不出半个“不”字的。
享受着孙子孙女绕膝快乐,公公陈季山又道:
“往后阿墨考上顺天书院,第一年学费,也都我们来掏;我们阿绯太小啦,祖父答应你,就第一年上学的时候,我们来给你掏学费,好不好?”
三个孩子都考虑到了,这是孟月很喜欢她公婆的一点,从来不会一碗水端不平。
“行,那便多谢爹娘了。”陈牧见自家爹娘和月娘相处如此融洽,心里也很高兴,他这个做大哥的,也肯定是要做出一些表率来,于是道,“这样吧,往后阿寅娶妻,阿舒嫁人,我们当大哥大嫂的,也都会单独准备一笔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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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没有反对,她知道陈牧很有分寸。
再者说,阿砚备考这段时日,小姑子每日都是先按照他的口味先备好餐食,再起个大早去书院饭堂做早饭,做了早饭一餐后,连回笼觉都不睡,就径直去百味摊那边,从半上午一直忙到夜里。
而陈寅便更不用说,光是他的那些科场经验,若他不是孩子小叔,若像在上一世时,报的那种考前冲刺培训班,没有一两个w是下不来的。
换算成这个朝代的货币,那就是陈寅光是这一笔都为他们节约了近二十贯钱呢!
如今阿砚也考上了,往后阿墨也要靠着他;而小姑也从来都是饭食按照三人餐来准备,就为了不厚此薄彼,那么他们作为长兄长嫂,若还没有些表示,实在也就说不过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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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三个孩子分别从书院回家,家里成天闹得叽叽喳喳。孟月虽然高兴,但也受不了这么吵。
而这段时日她又刚好在休整期,霁月斋那边也没有开,就每天抄抄书。小姑虽从书院那边放了假,但去百味摊去得更勤了,家里的饭菜便是她和婆婆两人做。
但其实孟月并不特别擅长做饭,她给陈舒的那些建议,几乎都是来自于上一世的网络媒体。有些菜她给陈舒说了做法后,后者还会按照大晏朝人们的饮食习惯来稍作改良,才有市场的。
所以,当轮到她做饭的那天,她一定会搜肠刮肚地在脑子里想,上一世在某个美食APP上看到的调料配方等,所幸每次的菜都胜在菜式新鲜,大家都还很买账。
但其实,孟月知道,她的心里压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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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心理压力,陈牧竟也感知到了。
某夜,两人趁着大好月色,动作了一番,而后睡着了的孟月却无意识长叹了一声。他想要喊醒她,却想起方才的某些画面,就有了些不忍。
“累了就睡吧,月娘。”夜里回了凉,他将触手如冰玉的胳膊拿凉被盖好,这才问自己:“近来家中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烦心吗?”
昨夜,分明是月娘乘兴而来,他只是迎合的一方。究其原因,还是月娘亲口告知他,“县里督学那边又喊了苏行老去,让他们三人继续编写下半年的时事热点书册,钱还比之前涨了一倍,每人六贯钱呢。”
钱也挣了,家里又和睦,孩子还争气,为何还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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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想不明白,便去问阿娘李桂兰。
因为一直以来,白天里都是阿娘和月娘相处时间最长。
“我也不知,但确实觉得她最近有些闷闷不乐,莫非是我们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莫非她心底里还是想给阿砚办升学宴的?只是碍于她长媳的身份没有说出来?”
第二个追问,陈牧摇了摇头,“月娘不是表里不一的人。”
李桂兰也发愁:“那就是前一个了!我想起来了,生辰!月娘的生辰!”
“她生辰是每年的四月十八”,李桂兰拿手戳了戳面前的木头儿子,“我们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也是怪我,看到前阵子她操心砚儿的考学,竟稀里糊涂地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