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沉声低语试探着。
“今天为什么,当众调戏你的阿羡?”
那疲惫的眼神,失去了往日里的熠熠生辉,空洞与脆弱中,漂浮着他所问之事。
“剑仙倾心……就不会有人轻易提亲。”
锦被之下,将所有真实知觉,送至死死捏紧床单的右手。
她依旧完美地给出答案,即使是神智不清之间。
这轻然无波的实话实说,药应当是起效了。
试探与引导的询问,温声软语间,不掩杀意,他要一个明确的态度,一个确定她真实心意的态度。
“那么恨林南风,鸳儿借我的手,让他埋骨长安,好不好?”
她眸中是无尽忧色。
“阿羡没有动机,会让人起疑。”
没有否认恨意,还在为彼此处境谋算,更似试想过这一方案,他心底漾开一丝欣慰。
捧着她的脸,道出无可辩驳的立场,她遭受弃婚之辱,而她总有一日,会再次成为慕鸳时。
“你的夫君,就是最好的动机。”
颤着的声音,却是笃定这一事实。
“不是,阿羡不是夫……”
俯身间,伸手按上她的下颚,阻止她说出最后一个字。
在粗重的呼吸中清醒,略抬起眼,才见气息交缠之下,是她眼中失去神识间,逆来顺受的淡漠,冰冷地道出无可辩驳的事实。
“你的命和这副残躯,从你利用我那刻起,就已经抵押给我。明媒正娶,夫妻之实,都是迟早的事!”
沉默片刻——很好!如此狼狈,都能轻易搅乱他心神,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贤妻!
他最想问的,才得以问出口。
“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轻然转头,感受着面颊上他手掌中的暖意,脑海中只有他强调的“夫君”,她口中呢喃着。
“夫君?阿羡不是……”
一声重复的轻唤与陈述后,她已闭眼昏沉睡去,除了彼此匀长的呼吸,安静得只剩下了炭火噼啪,与屋外的风声。
靠回椅背,眼神落回她凝眉不安的面容上,这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犹似恨心针。
良久,确认她身上凉意消散大半,柳羡仙才唤进哑叔,送自己去小书房用晚膳。
终于不用再忍了!
听着人声渐小,向内而卧的时鸳在锦被下缩成一团,剧痛之中,低头紧咬住食指指节——
却倏然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