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我习惯这么累。”
楚禾笑了。
她倒是喜欢梁石山这种老实做事的人。
梁石山来得快,走得也快。
楚禾继续端详着账本。
虽说账本上只留了王丙元这一个名字,但楚禾还是忍不住多想。
中州事发之后,受灾的不仅仅是中州,还有南方,当时身为富商的楚文瀚有没有做什么呢?
信息太少,楚禾也只能胡乱猜测。
楚文瀚,楚行誉,同姓的缘分确实有些巧,楚禾硬攀楚文瀚这个关系也不是没有道理。
兴许楚行誉跟楚文瀚一千年前是一家人……
楚禾的思路被又一阵敲门声打断。
没等楚禾发话,陆见鸿去开门了。
说来也奇怪今日竟然有不少人上赶着来楚禾这里给她送饭菜。
走了何广胜、梁石山,又来了一个曾兆祥。
能看的出来曾兆祥心里还是有些踌躇,就连把饭盒里的饭菜端出来之后也要一道菜一道菜都尝上一口,生怕楚禾觉得饭菜里有毒。
“放心吧,我不怕你下毒。曾兆祥,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
楚禾在那些山匪下山前也做了一次劫匪,她让山匪们留下了自己身上的财物。
照理说现在的曾兆祥应当是身无分文,给她买一顿酒楼的饭菜估计要费他不少功夫。
“你有事求我?”
曾兆祥竟然直接跪下了。
他不知道误解了什么,以为楚禾要有什么大动作。
“楚禾姑娘难道是要杀了布茂岭吗?”
楚禾:“谁说要杀布茂岭了?”
大概是伪装身份然后登门拜访这个流程让曾兆祥联想到了楚禾算计潜蛟寨之时的光景。
竟然让他误认为楚禾要劫富济贫直接灭了布茂岭满门。
楚禾这个祖宗灭了布茂岭就灭了,可曾兆祥的老朋友何广胜身为守城的官兵却以为看管不力造成这么大一桩冤案肯定是要背上责任。
这是曾兆祥不想看到的,他只能舔着一张老脸来试探楚禾。
得到的却是楚禾忍俊不禁的脸,“曾兆祥,你不是在城墙上替我跟何广胜说好话了吗?何广胜是个仁士,你跟他担保的也无非是我的人品跟志向。我在你眼中的志向跟人品难道就这么浅薄吗?”
在曾兆祥羞红的目光中,楚禾接着道:“纵使杀了布茂岭,我也只能够拿着这些钱撒出去,而这些撒出去的钱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呢?无非是一时之渴,该被冻死的人还是买不起锁温衣……”
楚禾看着曾兆祥,一字一顿道:“两年内,我要北寒州内再无被冻死之人。”
曾兆祥心内大震。
楚禾的声音不算大,却比雷声还要更让人震撼。
曾兆祥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耳朵聋了,紧接着才发现是自己的心跳声太快了。
“我相信你。”
曾兆祥不知道是怎样说出的这句话。
第二日,曾兆祥跟何广胜一起将楚禾送到布茂岭的府前。
曾兆祥一改昨日踌躇的态度,亲自给门童传话。
“跟布老板说,楚文瀚派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