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吉郎走出北野会馆,顺路走进那家古色古香的茶馆。坐在那里出神。
“给您叫哪位姑娘呀?”茶馆老板娘问。
“嗯,咬舌头的那个姑娘吧,——其次么,穿蓝衣送茶的那个孩子如何?”
“乘叮叮当当电车的那个吗……好吧,光见个面也许行。”
艺伎没到之前,太吉郎喝了几盅,来了之后就故意站起来走出屋子。艺伎跟在身后,太吉郎问:“现在还咬人吗?”
“您记得可真清楚,不要紧,您就伸出来试试看。”
“我可害怕。”
“真的,不要紧。”
太吉郎伸了出来,被吸进她那温润而柔软的嘴里。
太吉郎轻轻抚拍着女人的背说:
“你堕落了。”
“这就算堕落?”
太吉郎想漱口,可艺伎站在一旁,有所不便。
艺伎这种淘气法太大胆了。在她,恐怕也是不假思索,毫无意义的做做。太吉郎并不讨厌这个年轻的艺伎,也不觉得不洁净。
太吉郎要回客厅,艺伎抓住他:
“等一下。”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太吉郎的嘴唇。手帕上沾着口红。艺伎又把脸凑近太吉郎的脸。一边看,一边说:
“嗯,这回行了。”
“谢谢……”太吉郎双手轻轻搭在艺伎的肩上。
艺伎为了擦唇膏,留在盥洗间的镜台前。
太吉郎踅回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像漱口似的呷了两三杯冷酒。
身上仍觉得什么地方沾了艺伎的气味,或是她的香水味。太吉郎隐约觉得身心仿佛年轻了些。
太吉郎自忖,即便是艺伎过于淘气也罢,自己未免也太冷淡了些。恐怕是自己长久没有和年轻女人胡闹的缘故。
这艺伎刚二十出头,或许是个大有意趣的主。
老板娘领了少女进来。仍是那身蓝色长袖和服。
“您既然想看她,我就跟人家说,只来见见面。您瞧,年龄总归还小。”老板娘说。
太吉郎看着少女说:“方才端茶……”
“是。”毕竟是茶馆店的孩子,一点都不忸怩,“我心里想,可不就是那位大爷么,便把茶端了过来。”
“唔,那就多谢了。你还记得我?”
“记得。”
艺伎这时也回到屋里。老板娘对她说:
“佐田先生对小千代,喜欢得不得了。”
“哦?”艺伎盯着太吉郎说,“您眼光可真高呀。还得等上三年呐。小千代明年春天要上先斗町去。”
“先斗町?为什么?”
“她想当舞伎。说她迷上了舞姬的风采,是吧?”
“唔?要当舞伎,祇园那里岂不更好?”
“小千代的伯母在先斗町,就图的这个。”
太吉郎一边瞧着这位少女,一边忖量,这孩子不管去哪儿,准能成为顶儿尖儿的舞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