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哭会惹人厌烦。
他不想被塞法修讨厌。
看到亚里希的瞳孔涣散迷离,塞法修将他放进暖和的被窝里,自己也侧身躺下。
抹去小亚雌脸上的泪痕,轻轻拍着小亚雌的背,轻声地哄:
“亚里希,我相信你。”
“乖乖睡一觉,那些都不重要,你最重要。”
在一声一声低沉温柔的嗓音中,亚里希闭上眼睛,感受着塞法修落在他脊背上轻柔温热的掌心。
他浑身包裹在浓郁的岩兰草香气中,隔绝了记忆深处涌上的污浊,躺在塞法修温暖的怀抱里,深深睡去。
塞法修也觉得燥热。
感觉信息素有些外溢。
自从遇到亚里希后,精神海难得平静过一段时间,虽然佩戴着抑制环,但是经尝暴动的精神力却比往昔顺服很多。
除了有些不受控的信息素,其他没有什么异常。
精神海的崩溃会影响雌虫的发情期,或许是发情期提前,才导致信息素水平不稳。
塞法修掖好亚里希的被角,确认亚里希熟睡以后,才轻离开房间。
来到二楼的书房,伊莱诺已经给他备好了几管抑制剂。
这次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平常只需要一管足以平息,今天塞法修连着注射了三管。
过度用药导致塞法修脸色惨白。
他已经不是年轻虫了,当然明白自己对亚里希的感情,有疼惜,有爱怜。
或许就是在那个凄冷的寒夜,他将瘦弱的亚雌拉下天台边缘,亚里希回头望向他的那一眼,里面盛满了月光,空茫孤寒,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心。
又或许是在会所里他的鲜血铺盖了一地,亚里希却执意靠近,贴着他,用那样哀戚的语气对他说“我可以捡垃圾养你”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和亚里希放手一搏的准备。
当然,这种冲动,如果是二十多岁的年轻虫再合理不过。
可是他已经不再年轻,满身沉疴。
雌虫和亚雌的组合会面对多少压力,未来要经受多少现实的打击,塞法修明白,但是尚且年轻的亚里希不明白。
他无法利用小亚雌懵懂的单纯,做出更亲密的动作或承诺。
他要等到亚里希20岁成年以后,奉上最名贵的宝石,更郑重地对他诉说爱意:
【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1
由亚里希决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克制自己,当一个称职的长辈。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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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研究员醒来后又开始讨论紫荆矿。
达里尔拿出图谱,计算着废磷矿的波动峰值,算了半天又放下笔,唉声叹气,“我迫切需要矿石啊,哪怕就一块儿呢!”
“虫神在上,要是来一只雄虫给我做实验就更好了。”
“不然再继续把我关在矿山上吧,也比现在啥啥都没有的强啊!”
拉达曼上去就踹了他一脚,“你有病别拖着我,先生都说了过几天就有矿石了,差这几天吗?”
“我也就是说说,没打算回去,呆在别墅里还能吃到亚里希做的饭,多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