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做,何尝不是她的苦肉计。
许素霓挠了下脸颊,疑惑的小跑着追上他,“她不是说她是你的妻子吗,阿殊真的确定不理她?”
“虽然我很不满意你背着我偷偷结婚了,但是作为好兄弟的我还是会给你准备个大红封,你放心好了。”
许素霓让厨子把她带来的几头羊下去处理,多出的羊肉混着芦菔煮成一锅汤,正好给守城的士兵每人一碗羊肉汤暖暖身体。
他们三人刚来到正厅坐下,下人就端着黄铜炉子上来,用羊骨猪骨头熬出的乳白汤汁正散发着阵阵勾人的香气。
许素霓捂唇惊讶,嘴里嘟哝,“我才让你们准备,你们那么快就准备好了,看来得要给你涨工钱才行。”
下人回,“这是那位吩咐提前厨房准备了打边炉的食材,还温了几壶将军爱喝的酒,说现在天冷,最合适吃羊肉涮锅暖身体了。”
下人察觉到将军目光不快,踌躇了片刻才出声,“将军可要小的将这炉子撤下去?”
“不用。”听到是她的安排,秦殊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就连美味的羊肉涮锅都只剩下了味如嚼蜡的食之无味。
齐信依旧摇着自己的那柄刀扇,似笑非笑。
许素霓心中懊悔,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多嘴问上一句。
外面的雨越落越厚了,豆大的雨珠冷不丁落在皮肤,同被刀子划破无二。
宋令仪在大门前晕倒,被送回暂时居住的落霞阁后,没一会儿就有大夫挎着药箱过来看诊。
得出的结论是气血两虚又受了凉后导致的昏厥,只需要开几帖药调理就好。
“麻烦大夫跑一趟了。”背靠牀头的宋令仪未曾挽簪,仅用一根素色发带虚虚笼住垂下的满头青丝。
美人即使是在病中也不显憔悴难看,反倒是平增惹人怜惜的彩云易散,琉璃易碎。
“这是老夫的分内之事,夫人不必和老夫道谢。”收拾药箱的罗大夫离开后,不忘叮嘱,“夫人心有郁结愁丝万千,只怕晕倒也与此有关。”
“好,妾身会注意的。”
直到罗大夫扛着药箱颤巍巍地离开后,宋令仪垂眸敛睫静默许久,久到屋内的喜商以为她睡过去时,忽听她问道:“夫君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是他现在喜欢的人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又全是痛苦,茫然,不解,自厌的崩溃。
喜商并不知情今日发生的事,唯下意识问,“夫人为何会那么问?”
“因为我的直觉和他的行为都在告诉我。”有些话多说多出,不如点到为止。
一顿羊肉涮锅吃得秦殊食不知味,好似吃进肚里的不是麻辣鲜香得令人暖心暖胃的羊肉汤,而是能冻得五脏六腑,肠子齐齐打结的冰块。
等一顿饭结束后,就忙不迭地去找罗大夫,强掩着迫切的追问,“她身体怎么样,为何会晕倒?”
罗大夫将前面的诊断又说了一遍。
得知她只是气血上涌,郁结于心才晕倒后,秦殊那颗高悬而挂的心才放下。
他并非是担心她的身体,只是想到她好歹是那位祁太师的夫人,来日等朝廷集合兵马攻打虞城之时,何尝不能用她来做人质。
世人口中渊清玉絜,如高山仰止,且享帝师之尊的祁家主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他面前。
自病好后,宋令仪倒是在没有踏出落霞阁半步,落在有心人眼里,则成为了她心虚的代表。
“外面怎么那么热闹?”戏台子咿咿呀呀的花式唱腔正顺着风,断断续续地往人的耳朵里钻,勾着人的魂儿想要出去一睹热闹。
“将军邀了部下来府上举办宴会,因许姑娘爱听戏,还请人给她专排了几场爱看的戏。”端着一盅银耳红枣甜汤进来的喜商说话时,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