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只是落寞地垂下眼睫,就像是一个在普通不过,得知丈夫移情别恋的可怜女子。
难不成,真是他们猜错了?
“他们认识多久了。”过了许久,喜商才听见她嗓子发哑的问,那调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后又故作坚强。
“认识许久了。”喜商口中含糊不清的许久,像是要把宋令仪维持的体面都给撕成碎片。
接下来的话宋令仪没有在问,怕在问下去,最先崩溃的是她。
喜商踌躇了一会儿,担心道:“窗边冷,夫人要不要回床边坐着?”
“你说,那么晚了,宴席是不是准备散了。”
喜商正想要回不知道,搁下手中针线的宋令仪已是起身来到木架旁,取出挂着的白底杏缠披风系上,又问丫鬟要了一盏气死灯就往外走去。
“今晚上他肯定会喝很多酒,我不放心他。”
“就算将军真醉了酒,也会有别人照顾他。”不知为何,这句话很自然的就从喜商嘴里冒了出来。
宋令仪单薄的身体一僵,喉咙里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苦涩,“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不放心别人能照顾好他。”
在她们要跟上时,宋令仪又用着不容置喙的命令缓声道:“很晚了,你们就留在院里好好休息,我自己过去就好。”
今夜府邸各处并未挂上灯笼,又因白日落雨,整片天空都是黑蒙蒙一片,不见半点儿星光。
如今手上提着的气死灯倒成了唯一的光亮来源。
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后,宋令仪佯装手滑不小心摔碎了气死灯。
冬日刚下过雨的青石板容易打滑,她失手不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
气死灯摔碎后,整个天地间都笼罩在浓墨泼洒的沉沉黑暗中。
听到藏在暗中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时,宋令仪心脏狂跳加速的迅速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座府邸她在作为祁夫人的时候来过许多次,虽不至于说会迷路,只是在照不见光亮的夜间行走总会行动受阻,何况还要避开其他人。
四下张望的宋令仪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后,才快速闪进一个院子,然后推门入内。
她没有重新点灯,而是取出藏在抽屉里的一颗夜明灯,用它微弱的光亮照明小片区域。
她为何会如此熟悉,因为这是她留宿过的客房。太守夫人和她是同族姐妹,她在夫君外出访客时,偶尔会过来留宿。
屋里并没有秦殊遍寻不到的防城图,也没有藏有巨额的金银,有的只是一张出城路引。
大燕对户口的把控十分严格,特别是对出城和远行的商户,不但要所谓的路引,户籍,还要通关文书,否则就会被官府视为他国探子关入府衙。
路引和户籍是她担心万一会出事后,瞒着夫君让人在私底下办的,放在这里自是为求一个双保险。
刚办的时候,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有用上的一天,要是别人发现了,就当结一个善缘。
谁能想到,她会那么快就用上了。
至于为什么放在这里,狡兔尚且三窟,何况是人。
宋令仪担心她消失太久会引起怀疑,当即走向床边的黄花梨束腰高几旁,小心的把上面的白釉花瓶取下放在地面,然后把花几反过来。
拔下发间的簪子,先借用夜明珠的光亮,用手指上去抚摸,并一点点临摹思索着下手的角度。
最后,用尖锐的一截簪尾刺进最边缘的薄弱处,极为耐心的一点点的用簪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