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庭澜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准备好了吗?”
“嗯。”周长萧攥紧行李箱拉杆,“你怎么会来,剧组里应该很忙。”
“特地请了假。”庭澜答道,“我离你比较近,阿期那边有段总陪着,到了机场汇合再跟阿期告别。”
他们坐在车上,庭澜频繁找话题。
他说:“没想到你和阿期这么快要离开,我这个人,对时间没有太大的概念,以前在美国也是一个人。”
周长萧竖耳倾听,他余光瞥向庭澜,他说:“你一个人,在美国是怎么生活的,为什么不交朋友?”
庭澜愣住,他埋下脑袋。
周长萧之所以这么问,他想试试庭澜会不会对他倾囊相告,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他凭什么认为庭澜会对他毫无保留。
他知道答案就不该去相问。
他们之间没有温期,压根就是陌生人。
就在他要为此道歉时,庭澜开口了:
“你想知道吗?等你毕业回来,我一字不保留的跟你说。”
抵达机场,周长萧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自从答应和温期一同出国留学,周长萧还是第一次见到段凛让,他颔首低眉,“段总,久仰。”
段凛让说:“你好,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你放心,周伯母的病,很快能找到肾源,但凡是你家人的事情,我会亲自过目。”
“真没什么要我做的吗?”周长萧问,毕竟他除了能陪温期,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报答段凛让的了。
“好好学习算一个吧。”段凛让嘴角上扬,“不用拘谨。”
庭澜已经见到了温期,他后来请夏铭多买了份礼物。
一份给温期,一份给周长萧。
“飞机落地时,阿期要记得报平安。”庭澜说,“有事情别憋着,段总不在就找我。”
温期点头,“谢谢阿澜。”
周长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庭澜乘势去陪他等待登机。
留给了温期和段凛让独处的机会。
段凛让从丁潼手中拿过一条围巾,绕过温期的肩颈,“最近伦敦在下雨,气温不稳定。到了地方,有人会接你和周长萧,所以不用怕。”
温期低声应了他。
“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不要忘记你身后还有一个叫做段凛让的人,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段凛让把自己能说的、该说的全部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他既怕温期身处异乡吃了亏,又怕他教给温期的道理无法被体会。
温期深呼吸,他笑了笑,笑得纯真,“我会想你的,段凛让。”
段凛让低头,触碰到温期的额头,他说:“我也是。”
话毕,广播里传来他们乘坐的航班即将检票登机的信息。
是告别的信号。
温期白皙的掌心落在段凛让的侧脸。
他不免情绪低落。
未来能见几面成为不定数。
往往人们在告别时,总是表现得不知所措。
他们不愿分别的理由就藏匿在那双舍不得从对方身上挪开的眼睛里。
而眼眶氤氲的不仅是泪水。
更多的是临行前无法一次性说够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