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够坏的。”雪来笑起来。
周撼江没作声。
她说完,又温温暖暖地看自己的黑果树莓朋友,告诉他:
“但是我以后还是不来啦。”
周撼江不再抿唇。
那一刹那他嗓音有点哑,强调:“……不差这点。”
雪来才不理他。
她笑吟吟抱着包包说:“周撼江,下周友谊赛要好好踢,在友谊赛上找一下和新队友的配合状态。托斯帕黎现在首发阵容其实青黄不接,上赛季锋线甚至要靠依萨来填补,看似俱乐部是风头正盛的豪门、是上赛季卫冕成功的三冠王,其实对你来说,加入俱乐部后,他们给你的担子很重。”
“——因为队长依萨不会永远年轻。”她说。
伤病。竞技状态下滑。衰老。退役。
这是一名运动员的必经之路。
伟大如队长依萨,也不例外。
雪来说到这有点难过,她略略一停顿,说:“……依撒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他一定会无可避免地下滑。这才是托斯俱乐部斥重金挖你过来的原因。”
“他们甚至愿意花2。3个亿……”
然后她侧过身,小声、难过地问:
“江江,这该是多么沉重的担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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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长,世间诸人只见积玉堆银,黄金万两。
唯有她见少年肩上的重量。
周撼江那一刹那眼眶都在发红,几乎死去,呼吸被他压作极薄一片,他竭力忍着,向雪来解释:
“我的担子再怎么重,送你回家的时间总是有的。”
雪来却好像觉得周撼江这样说话很有趣,很甜地笑了起来。
然后她暖暖地摇摇头:
“不要啦。”
然后女孩子羞赧地垂下头,对开车的周撼江讲:
“周撼江,你的时间很宝贵,要把时间花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我不想打扰你,所以……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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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港湾七月,入夜便雨。
雪来从外面拎着两罐啤酒回来时,江双正穿着睡衣,懒洋洋地靠着拱窗,抱着笔电做表。
夜里飘着细雨,绵密地淋在公寓拱窗上,拱窗年岁久远,却有色彩斑澜的菱花玻璃。
窗台上一个冒热气的咖啡杯,与雪来还没冒芽的盆栽。
“——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