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菡顺着系统给的剧情逻辑往下顺,试图引诱无家可归的埃克斯,乖乖住进她的巢。
宋倾崖面无表情打量着逼仄简陋的居室,斟酌着收起万千毒汁,提出最温和的质疑:“做梦也要有个限度,你这屋子像是给人住的嘛?”
虽然知道埃克斯的设定是顶级富豪,但露出的嫌弃样,太逼真了吧!
不能住人?难道她家是垃圾场?温菡有些伤自尊,干脆不理这不肯驯服的虚拟人,趿拉着小拖鞋,打开电脑准备敲字。
宋倾崖试着缓和气氛,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她也鼓着腮帮不理人。
汇宇掌权人的日常从来没“哄人”这一项,他在温小姐身上耗费的精力太甚,完全超过了爱心人士的限度。
爱心渐冷,他看自己还光着臂膀,随手拿起衣柜里温久的一件T恤,套上之后便穿鞋离开了温菡的家。
一路大步走回到车上,宋倾崖用力甩上车门,快速启动,猛踩油门,一路疾驰而去。
热风从窗户灌入,烦闷的情绪依旧不见平静。
他并没有说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会跟弟弟的前女友同居都是痴人说梦!
很快,旧城区熟悉的街景消失不见。周围薄雾渐起,不过转眼又消散殆尽。
飞速的奔驰行驶在高楼林立高架桥上。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记忆正轨。
等到下车时,宋倾崖发现自己身处在汇宇的员工宿舍楼下。
按照原本的回忆,他在跟父亲因为模型争吵后,从宋家别墅搬到了员工宿舍。
宋时虽然宠溺幼子,可对前妻生下的长子却笃信磨难式成长教育,并没有给他什么优待,分配到的公寓,比底层管理的员工都要小些。
走进屋子时,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
这气味勾起他的回忆,好像是自己某次短途出差回来,发现桌子上的水果腐败变质,困顿在公寓里的恶心味道。
臭味对鼻息间似乎还充盈着西瓜香气的人,冲击甚大!不禁让人怀疑,这是侮辱了温小姐爱巢后的现世报。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憋气冲进屋子,打开窗户,又快速拿塑料袋处理了腐败物。
就在这时,门外有声音传来:“倾崖,开门!”
那声音是母亲沈怡,自从他搬出宋宅后,母亲倒是常常来看他。
一进屋子,那股气味也熏到了沈怡。
她皱眉挥手,对宋倾崖抱怨:“你爸赚了那么多钱,对你这么吝啬,这是什么破屋子?你也是,看着你爸偏向那两个小的,也不知争一争。”
就像宋时猜想的那样,沈怡的心理是失衡的。
虽然她跟现在的丈夫感情也很好,但是前夫的成功,无形中彰显着她的短视。
那些网络上关于宋时创业长篇累牍的报道里,身处低谷又被前妻抛弃的经历,俨然是焊在成功男人身上的勋章。
嘲讽前妻鼠目寸光,痛失富豪丈夫的声音,也尽数向沈怡涌来。
甚至她的同事也有意无意地试探,她当初有没有后悔。
沈怡一概嘴硬,强调如今夫妻和谐,二儿子聪慧争气。
可到底堵了一口气,指望大儿子在后妻生的孩子里脱颖而出,压他们一头,也算证明她沈怡在前段婚姻里不可磨灭的功绩——为宋家生出合格的继承者!
宋倾崖立在窗边,放空远望,不去品琢屋内的腐气和喋喋不休。
沈怡今天来这,是被那通尖牙利嘴的电话气到了,抱怨了前夫之后,就开始迫不及待问:“你怎么交了那么没礼貌的女朋友,她是干什么的?你们交往多久了?”
宋倾崖平静道:“反正你也不会满意,还是少打听,免得失眠睡不好。”
他并非敷衍,沈怡对于赵落恒女友的不满,连他都有耳闻。
如今沈女士虽然关心的是两个儿子中的老大,但貌似女友还是同一位,她岂会满意?
沈怡想说什么,但想到大儿子不太听人劝的性格,努力忍耐了一下,只气哼哼道:“你弟弟上大学的住宿问题,你看着办,总不能让他第一次出远门,就没人照应吧?”
宋倾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有种不好的感觉,莫名的烦躁感再次袭来。
这根本不像他,他从来都能将沈女士的话当成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