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看她丝毫不为所动,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好像真的是刚刚知道似的,赶忙叉手行礼,歉然道:“是我言语冒失,还请公孙女史宽恕……”
这一回,没等到公孙照言语,卫学士就先说话了。
她瞥一眼莫如:“知道自己冒失,那就引以为戒,下次再开口的时候,先过过脑子,不要再犯。”
这话就很不客气了。
既不幽微,也不婉转。
当着公孙照和羊、花二人的面,挨了这么一句,莫如脸上火烧似的热了一下。
她暗吸口气,低头认错:“是,学士,我记下了。”
“你们去吧。”卫学士的语气很冷淡。
但是羊孝升和花岩却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尤其是花岩。
她只是性子软,但是并不蠢。
方才莫如出言挑衅公孙女史,这说明她骨子里是个很骄傲的人。
骄傲的人往往是不屑于使用阴诡手段的。
公孙女史对待她的挑衅,表现得很平和,这说明她性情温和,也稳得住——至少她对外表露的人设的这样的。
这样的上官,不会明目张胆地为难人。
卫学士因莫如挑衅公孙女史而心生不快,说明她是个注重规矩的人,且也很反感有人破坏含章殿既定的秩序。
对于花岩来说,这些都是好消息。
……
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公孙照提前问过,知道自己正六品的官阶是可以点菜的,便约了三位文书,晚上一起小聚。
莫如板着脸,婉拒了:“对不住公孙女史,姑母知我今日入职,早早地定了席面,今晚请客。”
公孙照知道,她的姑母是户部何尚书的夫人。
当下善解人意地一笑:“无妨,是我说晚了。”
羊孝升和花岩倒是都应了。
到了晚上,三人聚在一起,起初都还有点拘谨,吃喝一会儿,便逐渐熟悉起来了。
羊孝升先说了句破冰的话:“含章殿的氛围,其实还不坏。”
公孙照紧随其后:“卫学士虽然看起来有点冷,但处事是很公道的。”
花岩附和了她们俩的说法:“是呀。”
公孙照看她有些腼腆,话也比羊孝升少,不免要多带她几句。
忽的想起她今年也是十七岁,不由得道:“你是几月的生日?不知我们两个谁大谁小。”
花岩一听就笑了:“我是腊月二十七的生日,同龄的人,极少有比我小的。”
“果然,我是九月初三的生日,比你大。”
公孙照借了这个话茬,叫她:“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
花岩脸上的神色明显生动多了:“是姐姐不嫌弃我。”
羊孝升有些惊讶:“这么说,你实际上还没到十七岁啊。”
这才几月?
离腊月还早呢。
花岩自己也无奈:“可是户部又不会按照生日统计年岁,但凡是那一年生的,统统都是十七岁呀!”
又有些黯然:“十六、十七有什么区别?进了含章殿,就都是不必再提的过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