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降生在了南瞻部洲,就像天上的星辰坠落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由遥不可及的存在,变成了脚踏实地的生命。
于是变成了“他”。
是为什么而来,目前还没想起来,懵懵懂懂之中,他极力回想着自己的名字。
这很重要,这是他的锚点,如果忘却这个,他会失去很多东西,本能这样告诉他。
他想了好几个月,终于想起“嬴政”两个字。
不错,很好听,就这个了。
生活,生下来,活下去,他差点卡在第一步。
好饿好饿好饿……灵气好稀薄,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吃不饱,感觉快要饿死啦!
什么情况?人间连灵气都没有了吗?
母亲是个凡人,四周缺乏灵气,他吃什么?
好饿……
再不吃点东西,他要胎死腹中了。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提早离开母亲的身体,不然就可能一尸两命了。
他咕噜噜滚到柔软的垫子上,抖抖蛋壳上的血迹,将全部灵识都用来寻找附近可以吃的东西上面。
这是什么?衾?不能吃。
这个呢?手帕?也不能吃。
模模糊糊的意识犹如一张白纸,探出柔柔软软的丝线般的感知,宛如蜗牛或蚂蚁的触角,小心地试探着周围的环境。
好香。
什么味道?
这个可以吃!
小小的政崽惊喜地发现了食物,兴冲冲地用触角标记了下食物,正准备一口把对方吞掉,忽然发现不对。
诶?这好像是个人。
啊?这好像是他阿父。
不能吃了……不能吃……
兴高采烈的触角啪叽一下萎靡了,蔫了吧唧,饿得不想动弹。
外面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听不懂,也不想听。
忽然有微甜的液体滴落在他的壳上,探出壳外的触角卷起液体直接吞噬。
暖融融的,灵气十足,口感很好。
他意犹未尽地等了等,没有等到更多,只好趴在壳里,竖起耳朵听了一会。
原来是父亲的精血,难怪吃完能储存点体力和精神。
父亲可以吃……记下来。
大多时候,他都蜷缩在蛋里呼呼大睡,外面的那层壳成了天然的小房子,为他阻绝一切危险和窥伺,偶尔会醒过来一两刻,听听外面说话。
母亲的手温温柔柔地贴近,带着牡丹花的香气,很轻很软地抚过来。
“他需要晒太阳吗?”
“袁先生没有说?”
“没有。那我把他放这边晒晒,看他动不动就知道了。”
多事又手快的父亲,把他从安稳的摇篮拿走,放到晒得发热的榻上。
金乌悄咪咪地投来目光,丝丝缕缕,惹他心烦。
他讨厌被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