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范小妤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用尽全身力气去推搡季展帛的胸膛。
他今天穿了件高定西装,布料冰凉光滑,底下却蕴藏着滚烫的体温。
他对她的反抗置若罔闻,视线依旧紧锁着她。
他的气息曾经让范小妤沉醉,此刻却让她窒息。
她只得别开脸,试图躲避,“季展帛,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过去?”季展帛却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冰冷而嘲讽的弧度,箍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范小妤,我替你回忆一下,是你答应我的,就在挪威的木屋里。你看着我的眼睛,笑着点头说会等我。可是,当我回国处理好一切再来找你,你只给我留下一间空荡荡的房子。我这两年费尽心思,一直在找你,你以为你现在用一句‘过去’就能打发我吗?”
季展帛声音越来越大,压抑了许久的困惑、愤怒和被背叛的痛楚,在这一刻汹涌喷发。
他逼近一步,几乎与范小妤鼻尖相抵:“你为什么可以对我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为什么现在你能那么平静地对记者说你有新男友,对着我却是厌恶的眼神?”
范小妤本想开口解释刚才签售会上的一幕,一阵脚步声却从下方楼梯传来。
她瞬间睁大了眼睛,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是记者?是彭曦?还是何编剧那边等急了派人来找?
无论是谁,只要过来看到两人这幅模样,看到一个声名鹊起的情欲小说作家,被一个气势迫人的男人堵在楼梯间,闲言碎语定是少不了的。
这不仅会影响到她和马识归的感情,还会给她好不容易才获得的一点事业成就,泼下冷水。
她的恐惧,刹那间压倒了对季展帛的愤怒和对过往的心痛。
她只得再次用力推着他,恳求道:“季展帛,求你了,不要这样!我还有工作在身,编剧还在会议室里等我,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的眼中盈满了水光,看上去像头受惊的小鹿。这比任何激烈的反抗或冰冷的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季展帛心中某个隐秘而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他满腔的不甘凝滞了一瞬,箍着她手腕的力道,卸了几分。
范小妤立刻捕捉到了这一缝隙,像一尾滑溜的鱼,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她来不及处理手腕上残留的红痕,只随便拍了拍被弄皱的针织衫衣襟,踉跄着转身离开。
防火门再度合拢,楼梯间里只剩下季展帛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蹭了蹭指尖,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纤细手腕的触感,以及脉搏急促跳动的微震。
他闭了闭眼睛,唇间溢出咬牙切齿的执念,“范小妤,你逃不掉的……”
——————————
夜深了,城市的霓虹灯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范小妤卧室的地板上投下一条变幻的光带。
她躺在床上,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在黑暗中横冲直撞。
季展帛今天那张盛怒的俊脸、楼梯间灼热的钳制,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又渐渐与两人初遇时的场景重叠。
她蜷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试图驱散所有的影像,却像按下了某个错误的开关。
她的意识一沉,跌入两年前的冬天。
那时候,她刚大学毕业半年,没找工作天天窝家,爸爸妈妈不停唠叨。
其实,家人们都不知道,她是海外某十八禁网站的写手大大,月入五位数,偶尔还试过六位数,这比出去当苦逼打工人强多了。
她不是没想过说出实情,但一想到父母乃至三姑六婆有可能看到她的小说,她就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天,她正在房间用手机赶稿,弟弟范凌云下课回来,一屁股坐在她的电脑椅上。
“姐,我的电脑让妈收走了,说影响学习。下周一学习小组要交个PPT,我想借你的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