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住惯豪门的贵人看着寒酸,可对团云已是完美至极,比他一直私心里构筑的梦中之家还好不少。
修佛的地方环境清幽,团云也喜欢,下午自己动手收拾了一下午,竟然忙得占据了心神,直到晚些停下来,想起崔见鹰,才一颗心又七上八下的紧张起来。
等见了面,崔见鹰怕是要……
他想得一点都不错。
夜里崔见鹰来了,饭也没吃,褪了外衫便径直过来抱他。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身上除了尘土气,还有血腥气。
团云卧房里那么大一张床,他偏不要在床上,扛着团云去小间,小间里摆着香案供着一尊小金佛。
金黄蒲团那么小,只够一个人跪。
团云此生从未这么拜过佛,更没在拜佛的时候做过这种事。
他又羞又怕,简直求饶个没完。
“不成,不成!”
团云哭泣,泪水落在崔见鹰的手背上。
崔见鹰说一套,做一套,一面哄他:“别哭。”
一面根本不停。
“可是……这种地方……”除了哭竟没其他可行,山一般的重量。
“若信神佛,在哪儿偷神佛看不到,若不信神佛,偷在他眼皮子底下又如何?”
“我是不敬佛的,天枢卫手上的活计,敬佛之人半日也看不得。”
崔见鹰惯是能说的,团云以前在村里见过的货郎城里见过的说书先生都没有他的嘴这么能讲,团云跟他莫说辩驳,听他说话都觉得惊愕。
唯有簌簌继续哭。
崔见鹰给他抹两回泪,后面也不抹了,任他哭。
一时说:“夫人落泪甚美。”
一时又说:“好奇他一身的水何时尽。”
荒唐至天明,团云晕了好几回,崔见鹰一直不饶他。
上次他说要力竭,便真到力竭,团云只觉得人好像要死了活活了死,神思崩溃,乃至骂人。“我觉得你特别讨厌!”嗓子干哑,边骂边抽噎。
骂完脑子醒了,怕得不敢动。
崔见鹰却不生气,反而一阵笑。
搂着他一丝空隙也没有地互相贴紧,无间情人般一道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