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碗里一汪热汤,浮着两只孩子拳头大的馄饨。
容老爷子笑着道:“雪融,尝尝看。”
“嗯。”岑雪融没客气,先舀起一勺汤,鲜靓无比,再捞起大馄饨,吹了吹热气,启唇轻咬。
仿佛要跟这只完美的大馄饨热切接吻。
容恪远舀起馄饨,吹去热气,送进嘴里。
餐后。
众人移到会客厅,饮茶、喝酒,继续闲谈。
容恪远与容老爷子各占据一把单人沙发,其他人围在长沙发上,或站或坐。
管家命人安排咖啡、茶饮、果汁,穿梭期间,照应周道。
搭配着会客厅里,庄重肃穆的巨幅中式壁画,俨然是一派中式大家族里济济一堂的气象。
岑雪融明显察觉到,容恪远在容家的确地位特殊,不管是长辈还是晚辈,似乎都要同他攀谈几句。
但让他意外的是,容恪远在家宅之中,拥有更为特殊的一面。
在外,他是冷漠的上位者,去哪里都有簇拥的高管、助理和保镖,生人勿近;
在家中,他虽也是面色淡淡,不苟言笑,可极有耐心地扮演着兄长的角色,尤其关照年轻的兄弟姊妹。
岑雪融从洗手间出来,在长长的走廊站了站,遥遥地望进去会客厅。
容恪远正与一位穿着米白色职业装的年轻女性谈话。
他的状态比方才更放松,手臂撑在扶手上,手指抵在鬓角处,随着对方讲话,他缓缓点头,及时给予肯定。
花蝴蝶一般的容恪明飘过,给他大哥递了一杯威士忌,坐在那位年轻女士的旁边,兴致勃勃地加入话题。
“那是他们兄弟姑姑家的掌上明珠,叫林洌。”
一道声音打破岑雪融的关注,他看向缓缓走来的秦斐,客气地打招呼:“伯母。”
秦斐也是很喜欢这个漂亮孩子,看模样就知道一定很聪明懂事,跟他见面两次,也知他处处有分寸,甚至优于李家的父子俩。
之前两家见面吃饭,回到容家后,容老爷子说过一句话,“歹竹出好笋”。
秦斐引着岑雪融走向另一处安静些的花厅。
岑雪融不知其意,谨慎地跟着。
花厅是圆拱形的外凸设计,半环形的挑高玻璃窗。
摆着两把堪比艺术品的小椅子,坐下后,往前看能赏花园夜景,往上则可见月色当空。
阿姨很快送来精致的茶壶茶杯。
岑雪融主动低头,为长辈斟茶。
他不清楚之后两家的事情会怎么发展,面前的礼节不能少。
花厅的灯光散射,落在他宛若挑染的棕金头发上,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几缕细细的金色光芒。
教养良好的乖觉模样,即便不做什么,也是能轻易讨长辈欢心。
秦斐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优雅的笑容。
她接上刚才的话,继续道:“老爷子只有一儿一女,大儿子,也就是兄弟俩的父亲,前些年因病过世。”
岑雪融端着茶杯,点点头。
——竟然是要将家里的私事说给他听。
秦斐补了一句:“就留下两个儿子。”
岑雪融听出弦外之音:在容家这里,已经非常确定没有其他私生子女。
秦斐:“老爷子的女儿,也就是恪明他们的姑姑,结婚后有一个独女,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阿洌。她比恪明小两岁,比你大两岁。”
岑雪融二十二,容恪明二十六,那么林洌就是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