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林洌的气质打扮,有些好奇地询问:“那她也掌管了一部分生意吗?”
“对。”秦斐道,“容家有家规,孩子们过完十八岁的成人礼,就得挨个进入公司。一般情况,像是恪明,十五岁就跟着他大哥接触生意了。”
岑雪融按捺住惊讶,忍不住问:“那他大哥?”
秦斐:“他大哥从小就被老爷子牵着手一起去开董事会议的。他是容家的继承人,不会等到那么晚。也是他早慧,所以即便他们父亲早逝,他也能独当一面,应付家族里那些有异心的人。”
岑雪融听得噤声。
他的第一印象非常正确,他们的确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那双狭长冷冽的眼眸,藏着深不可测的阅历。
之前他还在担心,神通广大的容家是否会查到他在伦敦的约会记录;现在便清晰明了,若是要查他,是可以,但涉及容恪远,必定是不行。
容家爷孙俩的权柄交替,可能早已经在暗中完成,只是没有在明面上公布出去而已。
容恪明看似是继承人的人选之一,实则从来没有入局上桌。
所谓权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岑雪融对容恪远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但也有了更深刻的敬畏。
他怕秦斐瞧出端倪,问过容恪远后,立刻转而问道:“恪明是不是很尊重他大哥?”
“是啊。”
秦斐饮茶淡笑,“恪远从以前检查他的作业试卷到教他看公司财报,除了私生活,哪样都要过问的。他不敢不尊重。”
岑雪融点点头,想象兄弟俩相处的场景,多么兄友弟恭。
有年长沉稳的兄长,的确是幼弟们的幸运。
这一秒,岑雪融嫉妒容恪明。
秦斐:“不管是恪明,还是其他堂表兄妹,恪远都是全心全意在培养、帮助。大家有什么事情,只要联系他的私人电话,他都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摆平。”
岑雪融慢慢转动茶盏。
侥幸地想,他曾拥有过高悬明月,已是了不得的事。
他岔开去问道:“家里年轻一代都会接手生意吗?没有比较叛逆的孩子?”
秦斐没有笑话这个有些幼稚的问题,而是耐心道:“一代一代的孩子都是受容家家族庇佑长大,长大后也知道反哺家族。哪怕不愿意做生意的孩子,做自己的事业,但也会通过联姻进入其他家族。容家,远比其他做生意的家族要齐心得多。”
岑雪融想起一句话,世家存续,不受时代局限。
或许,这就是关键所在。
秦斐眉目祥和地望着眼前稚嫩的年轻人:“雪融,你多来家里,就能感受到我这番话的意思了。”
岑雪融:……目前不存在“多来”的机会了。
不过,他生活里缺乏与女性长辈的相处经验,在对方如此温柔的前提下,他决心做个可爱孩子,认真地点头,表示听懂了。
秦斐又谈及出入家里的其他人,基本都是经过筛选,跟在家族核心成员左右的心腹,将来也可能放出去掌管重要的生意产业。
有一部分是随时代替容家的人,在外抛头露面,甚至作为黑白手套,处理一些不方便处理的麻烦,联络不方便直接接触的人。
岑雪融想起自己认错的“胖胖中年人”,应该就扮演其中某个或者多个角色。
包括容恪远身边,也总是跟着这样的人,中外面孔都有。
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
万一遇到在伦敦见过的人,他该怎么办?
脸色惨白一秒,又因为冷白皮肤,导致无人察觉。
他只能顾自担忧。
秦斐笑了笑:“好了,伯母不知不觉就对你说多了。”
岑雪融思考后,谨慎道:“谢谢伯母信任我。”
秦斐越发满意,心说老爷子看人的眼光总是这么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