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刚走到客厅外,便看到吧台昏暗的灯光下,有个高挑的身影。
悬空艺术灯的光芒,斜照在容恪远的身上,照出一道沉沉的影子。
岑雪融惊讶得脚步顿住,目瞪口呆:“你……”
容恪远瞥了他一眼,单薄地站在走廊里,如庭院里的某种热带植物的修长叶片。
“过来。”
这道低沉的嗓音在夜晚有独特的吸引力。
岑雪融想起网球场淋浴间的事情,简直是迈不动腿。
既失去了往前走的能力,也没有往后跑的理由。
容恪远显得胜券在握,丝毫没有催促,像是料定他会照做。
他将调制好的酒摆在吧台,同时拿起威士忌酒瓶,倒进给自己的酒杯。
这两日,岑雪融见过他诸多面,但仍然要承认,不管哪一面,都很有成熟魅力。
他半天才拖着步子上前,瞥见他手指上的黑色创口贴。
“……你的手,没事吧?”
容恪远端着酒杯,视线注视他:“你看看?”
岑雪融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也搞不懂自己此刻的心情。
明明惴惴不安,紧张忐忑之余,却莫名其妙地兴奋。
他可能有什么毛病。
吧台格开两人,岑雪融故作淡然地坐到外面的椅子,垂眸看着杯中深蓝色的酒液,想起自己昨天穿的克莱因蓝衬衣。
他不敢直视这双狭长锐利的眼睛,做出不太关心的样子:“没事就好。”
他无法得知,那一抹独特的蓝色,昨夜在容恪远的梦里缠绵了一整晚。
容恪远忽然很渴,喝一口酒,满口的灼烫。
岑雪融手指一下一下地点蹭过酒杯,以一种非常无厘头的语气问:“该不会是给我下药了吧?”
这种怀疑的语气,若是换了别人,可能要反驳讽刺他两句。
但成熟如容恪远自然不会这么做。
他只是将手中的酒杯搭在吧台:“你试试就知道了。”
岑雪融都没喝一滴酒,耳朵就先烧起来。
大概是空气里的酒精涌进耳中。
他没喝,只是盯着酒杯外壁映着的脸和身影,慢慢地俯身,一条胳膊压在吧台上,下巴靠上去,神色忧郁而迷离。
他假装对方不是容恪远,继续平静地说:“家里人叮嘱我不要在外面乱喝酒。”
容恪远的视线流连,从泛着光泽的棕金色头发到直挺翘起的鼻尖。
“那在新桥的居酒屋,你是忘了这个家规,还是?”
岑雪融默了默,以肯定的语气说:“你不仅跟踪你弟弟,你还跟踪我。”
语气格外平淡,像是毫无意外,也不觉得危险。
容恪远的手掌撑在吧台,看一眼晃动的酒液,淡然道:“还有更过分的事。”
岑雪融想到一些特别的画面,悄悄舔了下唇。
他怕被发现,埋脸藏起自己的表情,低声嘟囔:“你家人知道你是个变态吗?”
这样的容恪远很陌生,但更让人想疯狂吻他。